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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翟崑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

2015:中美應致力於優化亞太格局

2015-05-24

2015年2月6日,奧巴馬政府發佈了新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這是繼2009年美國宣布重返亞太以來的第二份報告。報告把推進亞太再平衡戰略排在第一位,把亞太地區作為美國對外政策的長期重心,並認為中美關係是對21世紀起決定性作用的夥伴關係之一。2月11日,習近平主席應約同奧巴馬總統通電話,雙方表達了在各領域展開務實合作,共同應對全球挑戰的意願,反映出中美在年初就籌劃雙方關係良性發展的姿態。

隨着中國的崛起及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展開,近年來亞太經濟格局與安全格局均出現向雙軌結構變化的趨勢。雙軌是指美國主導的一軌,以及非美國主導的一軌。亞太經濟格局的雙軌,體現為美國主導的亞太經濟體系,以及非美國主導的亞太經濟體系,後者包括東亞經濟合作和中國驅動的亞洲經濟一體化等。亞太安全格局的雙軌,則體現為美國雙邊同盟體系,以及非美國主導的地區安全合作機制,後者包括亞洲中小國家建立的多邊安全對話與合作機制和中國積極推動的多邊安全機制等。

在亞太經濟格局和安全格局的兩個雙軌結構中,均是美國主導的一軌強,而非美國主導的一軌弱,但非美國主導的那一軌處於上升勢頭。雙軌間既相互競爭又相互補充。在此新形勢下,亞太地區經濟相互依存與安全對立的主要矛盾通過中美與第三方的互動暴露出來,加劇了諸如南海、釣魚島、朝鮮半島等一系列地區安全問題,以及TPP和RCEP之間的地區經濟規則之爭,以及美國等亞太國家對中國主導的“一帶一路”建設的疑慮。因此,中美兩國優化亞太雙軌格局,增強雙軌之間的一體性和互補性,而非二元性和競爭性,使亞太既發展又安全,勢在必行。

從過去兩年的政策看,中國在2015年優化亞太格局的做法或許可概括為“一二三四,齊步走”。

一個願景,建設亞太命運共同體。習近平多次在國際場合提出要建設亞太命運共同體。2013年10月,習近平主席在印尼舉行的APEC會議上首次提出“我們要牢固樹立亞太命運共同體意識,形成各經濟體良性互動、協調發展的格局”,強調“亞太之大容得下大家共同發展”。在2014年11月的北京APEC會議上,習近平主席再次呼籲“堅持亞太大家庭精神和命運共同體意識”。估計習近平主席會在年底的菲律賓APEC會議上繼續闡述這一理念。

兩個輪子,轉動發展與安全兩個輪子。在2014年12月7日舉行的中央外事工作會上,習近平主席指出要“統籌發展安全兩件大事”,“推動建立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係,堅持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把合作共贏理念體現到政治、經濟、安全、文化等對外合作的方方面面”。根據這一思路,估計今年中國將大力推進亞太和東亞的多邊經濟和安全合作,而既包括美國又包括中國,既包括發展又包括安全合作議題在內的東亞峰會,將變得更加重要。

三種變量,存量、增量、流量。尊重存量,是指中國尊重美國主導地位,不挑戰,不對抗,不把雙軌視為保守和改革的對立,積極建設現存的國際治理體系,最大限度使其發揮正能量。繼續增量,是指中國着力做美國不願意做或做不了的事,發揮補充性作用,比如建立亞投行,積極推進RECP談判與建設亞太自貿區等。加大流量,暢通中美對話渠道,促進中美的相互融合,促進中美及周邊國家的良性互動,比如去年7月,中國首次參與美國主導的環太平洋軍演,推進海空行為準則談判等,為今年的交流合作打下了良好基礎。

如此來看,中國的行為並不難預測,美國會如何應對呢?在世界權力重心東移亞太的背景下,奧巴馬總統邀請中、日、韓、印尼四國領導人年內訪美。不管怎樣,美國和中國是塑造亞太新格局和新秩序的關鍵力量,如果雙方都能遵守四項規範,自我剋制、相互適應、矛盾管理、共同責任,則將有利於亞太格局的優化。其實,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不衝突、不抵抗、相互尊重,互利共贏”也同樣適用於亞太地區,如果中美雙方致力於將這16個字推進為亞太地區的共同規範,則有利於亞太雙軌格局向更加一體互補的方向發展。如果中美能通過東盟地區論壇(ARF)等平台與其他亞太國家共同探討此問題,必是極有建設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