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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紀念二戰的中美同盟

2015-08-17

中國決定9月3日舉行閱兵式,紀念第二次世界大戰對日勝利70周年。這讓美國感到頭疼,因為奧巴馬政府要決定,是不是冒得罪日本的風險,派出高級別官員惠臨閱兵式。然而,比這更重要的是,它提醒美國,在中日這兩個亞洲大國關係十分緊張之際,美國在化解雙方戰爭敵意方面能發揮歷史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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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兩難困局。一方面,中國曾經是美國在亞洲最重要的戰爭盟國,數百萬中國人在中緬印戰區與美國軍人並肩作戰,阻止日本侵吞整個亞太地區。在抗戰勝利之前的八年時間裡,也就是所謂的第二次中日戰爭當中,超過2000萬中國人在日本的侵略下失去了生命。

另一方面,時過境遷,過去70年日本已經從軍事獨裁國家轉變為和平民主國家,而且與美國有密切的戰略同盟關係。目前,仍有10萬美軍及其家屬駐紮在日本。作為美國第三大貿易夥伴和頭號債權國,日本為美國經濟提供着支撐。美國與中國的關係卻多少走向了反面。中美取得抗日勝利五年後,人民解放軍就在朝鮮戰爭中與美軍開戰。在20世紀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裡,中國幾乎與世界舞台無緣,但隨後,中國再度成為主要的經濟和軍事大國,在許多美國人眼裡是一個日漸成形的對手。

美國出席閱兵式之所以非常敏感,是因為日本不願意徹底正視它的戰爭行為。日本領導人對“皇軍”在戰爭期間犯下的暴行表示遺憾,承諾決不再發動戰爭,但他們從沒有正式而真誠地向中國人民道歉。因此,戰爭積怨依然影響着當代中日關係,而且,由於日本領導人偶爾參拜有爭議的靖國神社,這種積怨還在加深。不加處理的話,它還會在亞太地區製造出不必要的緊張。

由於存在這種敏感性,9月3日美國副總統拜登或其他大使級以上高官不會在天安門廣場的貴賓區現身。況且俄羅斯總統普京將出席閱兵式,這樣美國人就更不會去了。

美國政府的官員們已經為美國的缺席找好理由。他們質疑說,舉行大規模閱兵展示中國的武器,並不是傳遞和平與和解信號的最好方式。

即使華盛頓決定不參加閱兵式,它也不應該錯誤地連戰爭勝利紀念日也一併忽視。這種怠慢,對二次世界大戰中歷時最久的這場戰事有欠歷史公允,對在太平洋犧牲的美國人的10萬個家庭也是一種冒犯。而且,對那些仍然在世的二戰退伍軍人來說,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大型的勝利周年紀念了。

一邊是昔日盟友,一邊是現時盟友,美國最好利用這一得天獨厚的條件,把勝利周年紀念日當成促進中日和解的機會。 9月份,即閱兵式舉行兩周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對美國進行首次國事訪問。奧巴馬總統應該利用這次訪問的機會,舉行戰爭勝利周年紀念,謹慎而別具匠心地對中國在戰爭中的犧牲表示敬意,承認美國和中國曾經是戰爭盟友這一事實。當然應該考慮周到,避免讓日本感到不快。比如,或許可以在離白宮不遠的國家二戰紀念碑搞一個紀念儀式,或舉行一場文化活動,讓兩國的老兵參加。而奧巴馬總統藉此機會呼籲中日雙方加倍努力彌合戰爭創傷,為微妙的亞太格局徹底清除外交芥蒂。

維護東亞穩定是美國對外政策的最優先考慮。中國在東亞劃設防空識別區,東京就重新解釋放棄發動戰爭的憲法第九條展開激烈辯論,這些都說明,兩國都不乏大量的民族主義分子,他們力求改變過去70年來的現狀。至少,美國應當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確保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幽靈不在這些民族主義分子當中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