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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華盛頓對待盟友的徵兆

2017-02-16

唐納德•德朗普與澳大利亞總理馬爾科姆•特恩布爾的電話交談在美國引起焦慮反應。讓人關注的不僅僅是兩國領導人的實質性意見分歧。雙方爭論的要點,是早先兩國就難民政策達成的協議,它允許把澳大利亞政府收容的1200多名難民安置到美國。特朗普對這份協議頗為警覺,他強迫特恩布爾拿出一個正當理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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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具體爭吵更讓人擔憂的,是特朗普對美國長期盟友領導人的所作所為。這次通話原定持續一個小時,但25分鐘後就被惱火的特朗普掛斷。

然而,這種行為也許不只反映美國總統的怪脾氣,它還暗示特朗普政府對美國的歐洲和東亞盟友的總體態度。對於盟國,“特朗普主義”的輪廓看來已經成形,並且很可能讓一些國家感到不安。

這個“主義”似乎強調兩點。一是強調絕對的聯盟意願,即在安全問題上追隨華盛頓的政策領導,尤其在打擊激進伊斯蘭運動方面,其他問題上亦應如此。另一個同樣被極度堅持的關鍵立場,是盟國要為集體防禦作更多貢獻。對東亞國家來說,這幾乎肯定意味着大幅增加國防開支,並有意願對朝鮮和中國採取更強硬政策。

早在唐納德·特朗普進入橢圓型辦公室之前,盟國政府的不安就表露無遺。他在競選期間的言論表明,華盛頓的政策將發生重大轉變。在若干場合,總統候選人特朗普(甚至在當選後)稱北約和其他盟國已經過時,從而讓人們懷疑美國是否會切實遵守其承諾。特朗普挖苦說,日本人也許是在他們的索尼電視上看另一個國家與美國的戰爭,這說明他是如何對兩國關係疑神疑鬼缺乏信心。他敦促日本和韓國為自身防務承擔更多責任,有一次他甚至聲稱,他將接受這些國家擁有自己的核武器,暗示它們也許不能依賴美國的保護了。

然而上任之後,特朗普及其顧問的行為表明,盟國政府的擔憂被誇大了。就任總統的第一個星期,特朗普就向德國總理安吉拉·默克爾保證,他認為北約是必不可少的。(儘管他沒有解釋如何以及為什麼一個“過時”的聯盟必不可少。)此後不久,他再次就雙邊同盟關係向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作出保證。2月初,國防部長詹姆斯·馬蒂斯和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弗林前往韓國和日本,強調美國將繼續保障它們的安全。

但在這些(以及其他)盟國開始鬆口一氣之前,它們需要明白,那些安全承諾並不是無條件的。在整個競選活動中,特朗普都在指責這些盟國搭華盛頓的防務便車。這種觀點也反映在他的其他表態中,他稱外國,甚至是美國的朋友罪在對美國有不公正貿易行為,並利用了容易受騙上當的美國談判代表。就職以來,總統和他的顧問都發出了類似指責。這種態度表明,“美國優先”並非只是一句口號。在盟國關係中,分擔責任和“公平貿易”承諾前所未有地成為更受矚目的問題。

東京和首爾肯定會史無前例地被要求在防務上盡更多責任。這意味着特朗普政府不會繼續容忍韓國只拿出GDP的2.5%用於防務,更加不會容忍日本自我設置的上限——GDP的1%。

特朗普政府希望日本和韓國成為真正的軍事盟友,而不是偽裝成盟友的安全被撫養人。雖然沒有哪個政府公開說出來,但這種同盟將悄然針對中國。特朗普與台灣總統蔡英文出名的電話交談和對中國貿易行為的抱怨,意味着奧巴馬時代已趨冷淡的雙邊關係雪上加霜。同樣,很難想像特朗普會從華盛頓的南海問題既定立場後退。已經有跡象顯示,至少日本期待分擔更多責任,並發揮更大的安全作用。

特朗普政府強迫日本和韓國成為更有效盟友的同時,有可能放棄較小的和不負責任的所謂盟友。首當其衝的是菲律賓,特別是因為現總統羅德里戈·杜特爾特的執政反覆無常。在特朗普方方面面的交易中,無論商業還是政治,他強調的是忠誠。杜特爾特對其長期條約盟友和保護者美國的不敬,以及馬尼拉與中國關係迅速升溫,正是一種典型做法,可能導致特朗普總統實施戰略分家。

最重要的一點是,盟國擔心美國奉行“孤立主義”甚或現實主義和剋制政策,是沒有根據的。特朗普和他的多數顧問看來會像二戰以來所有前政府一樣,致力於美國在歐洲和東亞的霸權。但美國政策的風格和內容會有變化。

華盛頓的動作將包括提出更多讓人不快的要求,而不是提出請求並進行穩重的外交。而且,倘若有盟友拒絕分擔更多責任,未忠實地支持美國的安全倡議,那麼兩國關係註定緊張,失去美國保護的風險也不可小覷。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政策意味着擁有最高優先權的是美國利益,而不是維持良好同盟關係。這將是華盛頓的東亞和歐洲合作夥伴面臨的一個重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