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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曹贊文 二戰亞洲史實維護會新澤西分會會長

疫情與政治影響

2020-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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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已經成為全球大流行,令全球超過200萬人感染,超過127000人死亡,美國國內感染人數超過62萬,死亡超過27000人。病毒超越地域、種族、文化和國家邊境,使學校、體育賽事、文娛活動和商業停擺,我們的正常生活受到影響。

早期發現與快速升級

首例確診病例於2019年11月中旬左右在中國武漢發現。隨後,病毒迅速在武漢擴散,在中國其他地方和世界其他國家也發現了感染病例。12月15日,中國正式知會世衛組織存在神秘感染病例。1月13日,泰國發現感染病例,1月16日日本發現,1月20日韓國,1月21日美國。與此同時,中國和全世界的媒體開始報道這種新型病毒——《紐約時報》早在1月6日就發表了相關文章。當下的共識是該病毒來源於中國,但據《紐約時報》報道,在紐約發現的大部分病例或許來源於歐洲。

1月11日,中國科學家公布了這個神秘新型病毒(現被稱為新型冠狀病毒)的基因圖譜。這令世衛組織隨後開發準備試劑模板成為可能。很多國家隨後利用中國發佈的病毒基因圖譜信息以及世衛組織的模板研發出試劑。例如,在一周之內,德國柏林的病毒學家就生產出了首個用於檢測病毒的試劑,韓國也利用世衛組織的模板自2月中旬起每天為上萬人提供免費的病毒測試。

隨着感染和死亡人數攀升,世衛組織於1月30 日將新冠疫情認定為全球緊急事件,3月11日又將其認定為大流行。然而,截至當時,在中國和韓國等幾個國家,事態似乎已經開始企穩並好轉,包括新增感染病例的大幅降低以及康復病例的增長。出現這種好轉的一個主要原因是病毒測試在這些國家得到了大規模推行,因此幫助確定感染高發區,從而通過採取措施控制感染規模。

感染擴散至美國以及特朗普總統的立場與回應

美國的首例感染病例於1月21日發現,這是在韓國發現首例感染病例一天後。特朗普總統不斷被問及這場新型疫情的情況。在1月22日於瑞士達沃斯召開的世界經濟論壇上,他被問到:“是否擔心此時爆發流行病疫情?”他對此不屑一顧,聲稱情況“完全在掌控之中”,“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接下來的六到七周里,他不斷聲稱問題並不嚴重,病毒會自行消失。他給出錯誤的聲明,或至少是半真半假的陳述,同時指責他人,包括前奧巴馬政府。他在多個場合聲稱,任何想要進行病毒測試的人都會得到試劑盒,但事實是試劑盒的供應非常緊張,僅在3月中旬才開始大規模供應。更有甚者,即便是現在,測試盒的數量和質量也遠遠達不到滿足巨大需求的程度。

來自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首個試劑盒並未使用世衛組織提供的模板,因此毫無作用。然而,正如本文先前所提,那些由韓國和德國等基於世衛組織模板生產出來的試劑盒發揮了功效。

特朗普政府實際上浪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他本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採取各種預防措施,幫助美國做好準備遏制感染擴散。特朗普在這期間採取的唯一有效行動就是1月31日發佈的與中國間的旅行禁令。這當然遠遠不夠,他本可以做得更多。此外,美國國家醫療情報中心警告,白宮早在去年11月就對出現的感染性疾病的範圍與程度有所了解。

隨着新冠病毒感染和死亡人數在美國持續快速攀升,全國開始取消大型集會,包括大學課程和職業賽事。與此同時,股票市場也開始在2月21日出現劇烈下挫。最終,在3月11日的一次全國廣播中,特朗普總統首次承認新冠疫情的嚴重性,同時表示問題在短時間內不會自行消失。然而,除了增加往來歐洲的旅行限制外,他在演講中並未提及如何緩和事態的行動指南。與往常一樣,他的演講充滿了半真半假的陳述,再一次展示出他對事態發展毫無頭緒。股市在3月12日重挫,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下跌10%,創下自1987年以來的最大跌幅。

3月13日和16日,特朗普又分別在其他全國性演講中重演了這種戲碼,股市也持續大幅下跌。隨着失業率以前所未有的規模攀升,美國國會為幫助納稅人和企業通過了跨黨派的2萬億美元金融救濟措施。然而,在簽字儀式上,特朗普又將這套措施演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黨派之爭。

為了遏制感染和死亡率持續快速攀升的勢頭,美國各州和地方政府負責人對集會實施了額外禁令,關閉了非必要性的商業設施,要求公眾佩戴口罩。與此同時,各州和地方政府開始準備、動員和加強醫療體系,以提供足夠多的床位,同時配備足量的個人防護設備和呼吸機等救生設備以及必需的醫護人員。

就是這時,美國需要總統宣布啟動《國防生產法》,該法案要求特定企業動員並生產保衛國家所需的物資設備,同時通過聯邦緊急事態管理署協調各供應商,幫助各州和地方政府以正常價格採購必需設備,以防各州和地方政府惡性競爭採購呼吸機等產品。雖然多位州長和其他領導人呼籲採取類似行動,但聯邦政府依然毫無作為。

政治影響

2014年版《危機緊急危害交流》文件——該文件由美國疾控中心在喬治·W·布殊政府(2001年-2008年)期間首次發佈——第2頁指出,危機交流中應強調六項原則:

• 搶先:危機具有時效性

• 準確:準確性建立可信性

• 可信:不應違背誠信與真實原則

• 表達共情:危機帶來傷害,苦難應當得到承認

• 推動行動:讓人們做有意義的事可以平復焦慮,幫助恢復秩序,促進掌控感的恢復

• 展示尊重:尊重地交流促進合作與親善

不幸的是,在新冠危機期間,特朗普總統展示出的與這六項原則完全相反:

• 浪費了寶貴時間

• 散布不實信息

• 對於自身的行為和言語信口雌黃

• 無視人們的苦難

• 缺乏有效行動

• 蔑視他人

本文前一部分已經表明,特朗普總統在整個新冠危機當中完全處置失當;他反覆撒謊,發佈完全錯誤的信息和半真半假的陳述;他完全不了解情況;他不允許合適且具備專業知識的人管控危機。他完全低估了事態發展,浪費了幾周的寶貴時間應對危機。

這種行為在特朗普的整個總統任期內都非常典型。他永遠都在撒謊,對於自身的行為和言語無法提供任何合理理由,攻擊並取笑他人,對於他人的境況完全沒有展示出任何同情與理解,常常不採取任何措施試圖及時解決問題。然而,對於一部分美國人而言,他似乎依然大受歡迎。過去,他似乎並未丟掉多少人氣。現在,情況會有所不同么?

答案是肯定的,這次新冠危機的情況有所不同。過去,他的行為和言語不會讓忠於他的人三思而卻步,至少在短期內不會。

然而,當下的新冠危機中,每個人的健康和生命都在遭受巨大威脅。整個社會已經停擺。許多人因此失業,儲蓄和資產也隨着股市暴跌化為烏有。此外,由於推出大規模救濟項目和大幅削減所得稅,政府也負債纍纍,令未來幾代人面臨風險。

包括特朗普忠誠追隨者在內的任何人都能看出本次危機對自身產生的負面影響。即便是富有人群,包括那些收入水平位於1-2%頂端的人群,都能看出他們的財富在迅速縮水。早晚,哪怕是聯邦、州和地方層級的共和黨領導人都會看出,盲目追隨特朗普對於他們自身的政治生涯而言或將毫無益處。

這一情緒和對特朗普總統評估的轉變或許已經在近期的民主黨初選中得到了反映。一大票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迅速集結在前副總統喬·拜登身邊。他們看出這個國家亟需擺脫特朗普總統,他們不想把選出一位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推遲到7月舉行的民主黨大會上。他們想在總統選舉前手握領先優勢。與此類似,在近幾天或近兩三周內,拜登獲得了一大批選票。擺脫特朗普已經成為很多人最迫切的目標。人們看到我們的國家和世界無法再承受特朗普錯誤治下的另一個四年。

當然,這是對於民主黨而言。直到11月大選前,這一態度能否在全國範圍內普及,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

與五個月前相比,美國已經大不相同了。新冠病毒健康危機還遠未得到控制。數十萬人或許會因此失去生命。即使這一健康危機得到控制,我們還必須重建經濟,讓普通公民可以重新自立,同時支付我們政府欠下的數萬億美元債務。此外,我們必須與世界一道共同應對戰略性問題,如流行病、氣候變化、世界飢餓,以及威脅人類存續的戰爭與和平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