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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需要廣結朋友的外交政策

2016-04-26

崛起的大國容易自大和一意孤行。它們相信屬於它們的時候到了,只想立刻得到好處。中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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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還是有一個弱點,北京也發現了。新興大國交的朋友不多,它們的行為越讓人討厭,外交上也就越困難。

如果你去聽聽美國大選的辯論(膽小者勿入),你會覺得美國是一個很無助的第三世界國家,被敵國部署的大軍和艦隊包圍。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但它對公眾有一定吸引力。

事實上,美國統治着全球。它有着最重要和最有創造力的經濟、最強大的軍事、最具壓倒性的文化。世界各地的人們仍將美國視為充滿機會的地方。華盛頓與所有重要工業化國家都是盟國,除了中國和俄羅斯,而且還有數量更多的朋友。

後一點凸顯美國在全球無遠弗屆的實力。美國具有如此大的國際影響力有很多原因,但至少有一個事實就是,美國的政策強調廣交朋友和獲取盟友。

這一政策也有不利之處。華盛頓容易忽視這種風險,即不斷將弱小和無足輕重的國家列為需要保護的“盟國”。儘管如此,總體上,美國由於與眾多國家有合作關係而更加強大。利益共享的基礎,是對華盛頓目標的基本信任。

就像每一個美國人都知道的,他們的領導人有時會幹蠢事。但在亞洲,沒有人真正相信美國打算強取領土,征服別國,搶奪資源,強行交易,或將它的意志強加於人。除了中國和朝鮮,沒有哪個亞洲國家武裝自己來防禦美國。

再來對比北京所謂和平崛起的國際反應。

中華人民共和國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其所謂盟國朝鮮,至多是“亦敵亦友”。兩國彼此都不太在乎對方。它們的關係相當勉強。沒有哪個國家會為朝鮮背書,北京也只是擔心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跨台的後果。儘管朝鮮一如既往地好戰,它也在拚命設法對隔壁的巨人進行制衡。

中國與巴基斯坦關係牢固,但由於巴基斯坦很弱,而且中國在附近沒有需要支持的軍事行動,這種關係帶來的好處有限。中國與韓國的關係正在上升,但韓國因中國不願意就朝鮮不負責任的行為加大懲罰而變得失望。

直到最近,中國與緬甸還走的很近,似乎是太近了。緬甸軍人轉向幕後並歡迎西方放鬆制裁的一個原因,是為了爭取喘息空間。像朝鮮一樣,緬甸不能無視它的巨人鄰居。對來自中國的擁抱,緬甸政府認為並不是友好,而是另有其他。

北京最近與泰國更接近,這主要是由於泰國軍人掌權而被華盛頓疏遠。不過,美國與泰國的關係很深。中國可以得到一些現實的好處,但遠遠沒有形成長期、可靠的友誼。

在亞洲之外,中國憑藉經濟實力獲得了影響力,但“贏得”蘇丹和津巴布韋這樣被國際社會不屑的國家,其成就也是令人懷疑。在贊比亞,中國人的傲慢已經釀成政治問題。儘管中國在非洲其他地方取得經濟和政治利益,但卻十分有限。在冷戰時期,華盛頓對其中許多國家給予了大量投入,卻沒有得到多少持久的利益。

北京最重要的關係也許當屬俄羅斯。但這兩個國家至多是“戰略夥伴”,是因為美國的愚蠢將它們推到一起。莫斯科是兩國中相對較弱的一方,不少俄羅斯人擔心中國在中亞的影響力以及對西伯利亞的企圖。中國仿製購買的俄羅斯武器,抑制了兩國間的軍火貿易。一旦西方制裁結束,俄羅斯可能重新尋求西方的支持。

中國可以依靠的朋友不多,但卻積攢了眾多對手。日本正在武裝自己,主要是應對中國在釣魚島問題上咄咄逼人的行為。菲律賓正在推進與美國更密切的軍事關係。甚至曾在中國支持下長期抗擊美國的越南,也在尋求美國的幫助來對抗中國。

上個月,印度尼西亞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穆斯林國家扣押了在印尼水域非法捕魚的中國船隻,與北京發生了海上對抗。幾乎同時,馬來西亞國防部長提出東南亞國家應將中國“推回去”。澳大利亞儘管與中國有密切的經濟聯繫,但也日益擔心中國。由於半個世紀前的領土衝突,印度與中國的關係仍然緊張。而且,印度在整個東南亞已經成為外交、經濟和軍事上的參與者,與中國分庭抗禮。

對北京來說這是一個可怕的記錄。清華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的閻學通批評北京的“不結盟原則”,但無論如何中國的行為很難爭取到美式盟國。對那些舉足輕重的國家來說,中國不是一個有吸引力的合作夥伴。中國官員抱怨美國奉行“遏制”政策。事實上,是北京自己在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要實現國際上的抱負,中國就需要除了正式軍事盟友,還有另外的朋友。中國已經發現,不是有錢就能得到愛。如果中國想與美國進行全球競爭,就必須學習美國的做法,建立一個相互合作的國家間網絡。但到現在為止,中國一直是把其他國家推開。中國令人不悅的行為似乎還要繼續。如果北京不能找到辦法,贏得部分鄰國和全球其他有影響力國家的好感,它最多能稱得上一個地緣政治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