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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需要政治透明化

2016-09-14

在美國,離重要的權力變更還有不到5個月時間。儘管公眾對候選人不勝厭惡,但這個過程不是保密的。

中國恰恰相反。明年退休的中共領導人多過以往,如果法定退休年齡不變的話,205名中央委員會成員中的85人、25名政治局委員中的11人、7名政治局常委中的5人明年將退休。

同時還有其他篩選,而最重要的,就是習近平總書記有望連任。

這中間的爭奪與美國一樣激烈,但在中國過程是完全不透明的。8月,領導人們按慣例離開北京前往不遠的海濱避暑勝地北戴河,在更舒適的環境里繼續商酌,但會議並沒有透露出多少可靠消息。

儘管如此,艱苦的討價還價想必是少不了的。具體到某個人該升還是該降,大概一時無法確定。

對中國和世界來說,這種體制相當糟。

拋開民主、人權不談,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軍費開支佔世界第二位,中國在全球的金融、政治影響力不斷上升,中國發生的事情會影響全世界。

這樣一來,穩定和可預測就是重要的德性。當然,開放的政治體制往往也會出現不測。

不過從英國退歐和唐納德·特朗普的例子看,其中的可能性總是存在。民調顯示了英國退歐的極大可能性,而初選結果表示特朗普獲勝的可能性增加。

英美兩國公眾也知道如何影響政治進程。人民可以為競選投資,並且知道自己有機會對不受歡迎的政治領導人問責。實際上,這種意願也助長了選舉結果的不測。

但這類可能性在中國不存在。這對中國的未來、尤其是國家的穩定來說是危險的。

中國人民日益見多識廣,他們受教育程度更高,與外界有更多聯繫,越來越多的人出國旅行,人們越來越不願意忍受地方政府的不公,一些人甚至不遠千里到北京上訪。

政府對持不同政見和人權活動人士的高壓雖然可以暫時鞏固中共的權力,但不可能長期壓制民眾更多參與政治進程、增加對政治領導人問責的訴求。對中共來說,將來最有可能引發衝突和不穩定的做法就是無視民情民意。

這種體制也傷害在華投資或與中國往來的外國人的利益。投資和貿易變得愈加困難,跨國公司不明不白成為靶子,而且無權追索。傳統上潤滑政治進程的腐敗被終止,對被檢舉的恐懼使政府和商業的運轉放慢。

缺少透明度和可預測性也困擾着國際關係,而亞洲風險居多。朝鮮受到制裁,台灣傾向獨立,最近的國際裁決在中國擴張其領土要求方面給它帶來更大壓力。

北京即將進行的領導層換屆將如何影響上述問題?沒有人知道。至少,外國領導人都了解譬如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間的主要區別,雖然上台以後他們的具體政策可能有變。

當然,沒有哪個國家有義務去建立一個投外國人所好的制度。但在此處,中國人的利益和外國人是一致的。北京要想成為全球領袖的話,讓其他國家更好地了解是誰在決定什麼,會讓它更受歡迎。

不論哪個國家,政府的運作都不可避免會受挫。但政治並不總是神秘的,其他一黨獨大國家(如新加坡)比中國更開放、更易相處,這種體制更適合日益富裕、精明的公眾。

中國領導層這一輪的換屆安排仍將遵循舊的規則。這意味着除少數人以外沒人知道在發生什麼,但新一屆領導人應該高瞻遠矚。

中國是具有非凡潛力的偉大國家,但它面臨著同樣巨大的挑戰。更透明的政治制度會讓它的未來更美好。最終中國領導人將發現,他們最重要的決策要想躲避公眾視野是越來越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