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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話題】:美國大選 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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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積敏 中國國際友好聯絡會和平與發展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

中美關係面臨三大難題

2024-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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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下旬,筆者接待了一個由數名美國的中國問題專家組成的訪問團,雙方就當前中美關係如何定位、為何會變成這樣、如何實現中美關係穩定有序發展等問題進行了交流。通過討論,筆者認為當前中美關係面臨著三大現實難題。

一是戰略定位問題。戴維・蘭普頓指出,競爭是當前中美關係的主要特徵,而競爭包括按照規則的公平競爭以及不按規則甚至是破壞規則的不公平競爭,中美之間應努力實現公平有序的競爭。筆者認同他的觀點。應該說,競爭既是自然界的一種普遍現象,也是人類社會的一種常態,良性競爭有助於推動社會發展,從國際關係層面講則有助於推進國際社會利益最大化。然而,若將中美關係定義為競爭關係,甚至是戰略競爭關係,則對於中美關係發展乃至國際社會的共同利益毫無裨益。美國把尋求相對收益而非絕對收益作為其追求的主要目標,這意味着即便合作能給雙方帶來收益,但若美方收益小於中方收益,在美國看來就是相對增強了中國的力量,因而是不可接受的。顯然,抱持這一觀念將極大限制雙方合作的空間。美國將中國視為主要戰略競爭者,並提出“競而勝之”的目標,這實際上是將中美關係看作“零和博弈”,必須分出贏家與輸者。這種對中美關係的戰略定位,以及對中國身份的戰略認知,不利於促進全球性問題的應對,無助於構建雙邊的基本信任,因而不能對雙方關係的穩定發展起正面作用。

二是核心利益界定問題。維護核心利益是一個國家的天賦使命,也是一個政權維持其合法性的必要條件。中美關係面臨困難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美國不斷挑戰中國的核心利益。應該說,中國核心利益的界定是明確的,概括起來就是主權、安全與發展利益。實際上,美國對中國的核心利益是完全知曉的,所以,美國的干涉行為是赤裸裸的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表現。美國的核心利益是什麼呢?根據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的描述,這種核心利益可概括為兩個層面:在國內層面是維護美國本土的安全與繁榮,在國際層面是推廣美國價值觀和維持其主導下的國際秩序。不難看出,其國內層面核心利益的界定是清晰的,但國際層面的界定則充滿不確定性,美國可以按照其認為合適的方式任意擴大核心利益的範圍。戴博(Robert Daly)就認為,美國最主要的核心利益是維護以其為主導的霸權秩序,即所謂“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美國希望中國對這個既有國際秩序的穩定做出貢獻,但又不願看到中國在其中擁有更多話語權。特朗普政府將中國定義為“修正主義者”,拜登政府接受了這一提法。10月30日,布林肯在美國外交學院發表《新時代美國外交》的演講中,就明確將中國定性為“修正主義大國”。在他們的話語體系中,中國對美國構成的主要威脅不是針對美國本土的安全與繁榮,而是對其主導的國際秩序形成了威脅。但正如前文所言,這種泛化的核心利益界定顯然與世界潮流相背離,當前“全球南方”的興起就是對美國主導的不公正不合理國際秩序的反抗。

三是信任建設問題。建立信任是推進大國關係穩定發展的重要基礎,這種信任的建立離不開彼此間各層級的交流交往。習近平主席指出,中美關係的希望在人民、基礎在民間、未來在青年、活力在地方。這表明,中方對於擴大中美交流交往是持積極與開放態度的。然而近年來,美方卻對正常的中美交往百般阻撓,從限制中國留學生數量與所學專業,到刁難中國訪問人員入境,等等。這些做法已經造成“寒蟬效應”。與此同時,美國政府還極力塑造對華不友好的國內輿論。美國皮尤研究中心今年5月發佈的民調顯示,81%的美國受訪者對中國持負面態度。3月,蓋洛普的一項民調結果顯示,41%的美國受訪者將中國視為主要敵人。這樣的政治氛圍與社會輿論環境對促進中美社會交流顯然是不利的,更遑論化解中美兩國的信任赤字了。中美兩國應積極努力改變這種社會交流的“寒冬”現狀,而美國政府政策的轉變尤為重要。

中美關係的三大難題與兩國實力對比日益接近、社會制度與價值體系迥異等因素密切相關。解決這些難題實非易事,但絕不意味着應無所作為、聽之任之。筆者以為,雙方可從以下幾點着力:

一是雙方均應有改善雙邊關係的政治意願。習近平主席指出,中美兩國關係好,不僅對兩國和兩國人民有利,對世界也有利。我們有一千條理由把中美關係搞好,沒有一條理由把中美關係搞壞。這充分體現出中方對發展中美關係的真誠意願,美方也應就此做出明確表態。

其次是努力培育合作空間,理性管控分歧矛盾。中美之間有分歧與矛盾是正常的,但不應將這些分歧與矛盾擴大化,甚至升級為兩國關係的主流。雙方宜求同存異、聚同化異,把可以合作並應該合作的議題與事項做起來,努力拓展新的合作空間。同時要管控好分歧,建立起有效的、制度化的危機防控機制,特別是軍事層面的危機管控機制。

三是為推進雙方人文交流掃清障礙,通過人文交流增進相互了解,逐步校準雙方社會對對方的認知偏差。國家間關係的交惡也會因雙方民意的惡化而進一步固化,從歷史上看,中美關係正常化進程開啟之艱難、過程之曲折與當時兩國民間對對方的敵意有很大關係。

筆者完成此文之際,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出爐,特朗普再度問鼎白宮。在其第一任期內,中美社會與人文交流就受到了很多挑戰。2024年共和黨黨綱提出“利用現有的聯邦法律,將憎恨基督教的外國共產黨人、馬克思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拒之門外”。可以預見,在特朗普政府第二任期內,中美人文交流或將經歷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