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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斌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

上海合作組織在挑戰中尋求發展

202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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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合作組織新德里峰會——即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二十三次會議——在主席國印度主持下以視頻方式於7月4日舉行。與以往上合組織峰會相比,本屆峰會後出現了諸多有關該組織未來發展的負面預期,如組織內部會逐步分裂、合作會空心化、成員國會被西方國家孤立等。產生這種現象的直接原因是峰會前主席國印度與美國計劃建立更加強大、多樣化的戰略夥伴關係,而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伊朗在本次峰會上成為上合組織正式成員國。客觀地講,上合組織在世界動蕩變革期中不斷發展壯大必然產生諸多無法預測的挑戰,但這並不能阻止上合組織發展的勢頭。與其他成功的國際機制一樣,上合組織是在挑戰中尋求發展。

“靈活務實的協商一致”原則

自成立之初,上合組織成員國就奉行“協商一致”的議事原則,這是“上海精神”在多邊合作中的體現。“協商一致”原則的優勢是能實現大小成員國一律平等,但隨着上合組織的不斷發展,該原則帶來了諸多問題,其中比較突出的是上合組織逐漸出現“論壇化”的問題,即達成的合作原則長期不能落實。例如,上合組織成立後不久就開始推動金融合作,並於2009年開始協商建立上合組織開發銀行和上合組織專門賬戶,但至今未能達成合作共識。這一議而不決的現象在國際組織合作史上也屬於比較長的協商案例。為此,上合組織成員國擴展出了“靈活務實的協商一致”原則,並取得突破性進展。成員國元首在2015年7月舉行的上合組織烏法峰會上通過了“關於啟動接收印度、巴基斯坦加入上合組織的程序”。作為主席國的中國在2016年7月舉行的上合組織青島峰會上接受印度成為唯一一個未在《青島宣言》中支持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成員國,用自己的行動維護了“上海精神”。

提高合作效力為首要目標

與2022年9月上合組織撒馬爾罕峰會通過的44份文件相比,本屆新德里峰會上僅通過了14份文件,其中包括《新德里宣言》、《關於打擊引發恐怖主義、分裂主義和極端主義的極端化合作的聲明》、《關於數字化轉型領域合作的聲明》以及在多個領域開展工作的決議。峰會通過的文件數量多少並不表示上合組織成員國的合作動力不足,而是為了聚焦務實合作。新德里峰會後,現任上合組織秘書長張明提出要重點關注六個方面工作,包括:

堅持和弘揚本組織獨具特色且行之有效的基本準則;

堅持不懈深化安全合作;

着力推動經貿制度性安排;

加強人文領域合作,重視本地區水資源的保護利用合作;

繼續積極穩步推進擴員工作,加強和拓展對外合作;

加快推進上合組織機制現代化。

而若想做好上述六方面工作,上合組織需要把提高合作效力、發展規範合作列為首要目標。

戰爭加大成員國規避合作風險的意願

受國際環境與國家中心主義的影響,多邊合作不會線性發展。在上合組織公布的《新德里宣言》中,成員國元首總共達成了38項共識,數量上遠遠少於上屆撒馬爾罕峰會的116項。這其中,國際環境是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戰爭的外溢效應已影響到上合組織。俄烏戰爭讓歐盟發起了對俄的11輪制裁,其中第11輪制裁就是限制俄規避現有制裁的行為,這使部分成員國規避合作風險的意願增強。俄羅斯總統普京則在上合組織新德里峰會上表示,俄羅斯正受到混合戰爭的影響,受到空前規模的反俄制裁。但俄羅斯有信心繼續抵制外部壓力、制裁和挑釁,並繼續深化俄羅斯與其他成員國的關係。

任何國際合作只有產生合作紅利才會有持久生命力。對中國而言,構建上合組織命運共同體是一個長期目標,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領導人在本屆峰會上強調,願以中國式現代化的新成就為包括上合組織國家在內的世界各國提供新的發展機遇。與此同時,中國還積極推進“一帶一路”和“中國-中亞機制”,使這兩大機制與上合組織一道成為產生合作紅利的三大平台。這實際上是中國贏得發展進步的經驗之一,即國家在當今世界只有通過和平發展而不是戰爭才能夠實現自己的重大政治或經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