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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成 布魯金斯學會約翰·桑頓中國中心主任
  • 麥瑞安 布魯金斯學會約翰·桑頓中國中心副主任

澄清對習近平反腐運動的誤解

2014-07-17

很顯然,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把打擊政府腐敗橫行的運動推到新高度。在中國領導人制止軍隊腐敗屢屢失利後,習近平最近決定扳倒最高級別將領,並開除出黨。

習近平帶領政治局對徐才厚高調清洗,證明他的反腐運動是中國最大膽最嚴厲的一次。徐才厚是前中央軍委副主席,被指控在軍隊里賣官鬻爵。

如果之前有人懷疑習能否恢復中國民眾對共產黨失去的信任,那麼自他2012年底掌權後接連不斷解除一些高官的職務,許多疑慮已經消散。2013年反腐力度加大,原政治局委員薄熙來、原鐵道部長劉志軍接連獲罪。今年反腐再上層樓,預期周永康將被清除,他曾主管中國龐大的安全執法系統。

迄今為止,超過18.2萬名黨的各級官員被查處,32名副部級以上領導人被捕,其中5人是中共第18屆中央委員會委員。

儘管這場運動中數量驚人的官員落馬,有助於證明習在領導層權力的鞏固,但一些分析人士表示擔心,認為運動已過頭,變成主要由派系政治驅動,阻礙官員做決策,並削弱了中國經濟。這種觀點不僅錯誤和有誤導性,還會滋擾反腐運動和相關改革給中國社會帶來的至關重要的積極變化。

習的這場運動深入且無處不在,但並沒有過度。大批官員被涉及,但比例很小。中國副部級以上官員超過5000人,其中只有32人被抓,比例遠遠不到1%。

儘管這場運動的主要領導者,也就是習近平和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王岐山,他們都屬於前國家主席江澤民為首的太子黨,但他們這一派系並沒有成為運動的主要力量。事實上,四起最大貪腐案(薄熙來、劉志軍、徐才厚、周永康)都涉及江陣營里的重量級領導人。

雖然自己派系的成員成為反腐目標,但習不太可能搞壞與他兩個主要恩主的關係。這二人是前國家主席江澤民,和前國家副主席曾慶紅。相反,他很可能與他們達成協議。大多數江陣營的顯赫成員,包括一些極接近薄熙來、劉志軍和徐才厚的人,如今仍留在權力高位上。

即使中共拿放大鏡檢視官員的行為,官員作決定也沒有受到妨礙,政府機關的運作也未受牽連。相反,由於害怕被抓到錯處,官員行為有了明顯的積極變化。沒有跡象表明,官員們因害怕被責罰而不再作決策,因為如果他們不保證政府正常運作,並使經濟增長,他們最終還是會被免職。

最後,官員腐敗減少導致的消費下降,不會給經濟帶來無可彌補的傷害,只會有利於經濟。即使房地產經紀、高級餐館、酒類和高檔食品生產商的營業額連續下降,中國經濟也不會受到顯著影響。相反,之前被用來非法消費的納稅人錢款可以回歸國庫,這些錢能花在它們本該花的項目上,從而改善基礎設施、公共服務和就業。最重要的是,長遠來看經濟將得到支撐,因為隨着習的反腐運動成功,他的政治資本增加,這使他能進行更深層的經濟改革,提升人們對中國經濟的信心。

對習來說真正的風險是,由於成功而忽視投入必要的政治資本來加強制度改革。一場臨時性的、運動式的行動能在短期內減少腐敗,但系統性的司法和政治改革,對中國真正向善政良政轉變至關重要。

今後幾年,習應該採取一些重要舉措,比如官員的收入披露、財產登記和利益衝突規定,以及司法獨立。否則,新一輪官員腐敗將不可避免重新出現,並將他之前取得的前所未有的成就毀之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