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ish簡體繁體
【熱點話題】:美國大選 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中文英文中英對照
  • 陳曉徑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英法大選與中歐關係

2024-07-24
陳曉徑.jpg
7月7日,選民在巴黎聽到選舉結果後的表情。 (照片:Christophe Ena/美聯社)

7月上旬,英國大選與法國國民議會選舉結果同期揭曉,這兩個歐洲主要大國政治生態形成鮮明對比。從黨派力量關係上看,英國中左翼贏得絕對多數而法國極右翼影響力攀升。從政府運作上看,英國首相與內閣迅速就位而法國執政團隊懸而未決。從對外政策上看,英國較為清晰穩定而法國尚存變數。在上述因素共同作用下,雖已脫歐但更關注歐洲的英國在中歐關係中的能見度與影響力上升,而法國行動能力則因議會懸峙而遇阻,中歐關係在安全、貿易、全球議題、價值觀等領域均會出現一定調整。

安全議題日趨重要

烏克蘭危機走向將深刻影響中歐關係。英法的觀點高度一致,就是烏克蘭危機破壞歐洲安全架構,希望中國能夠為公平持久解決烏克蘭危機發揮積極作用,停止向俄羅斯提供軍民兩用產品。英國將安全視作國家外交最優先事項,認為確保歐洲安全是對外政策重中之重,甚至將“安全”概念泛化到經濟領域,主張實施“安全經濟學”(securonomics)以加強離岸供應鏈韌性。與此同時,新首相斯塔默聲稱,自他接手工黨以來就力促該黨改變對北約的懷疑態度,並樂見北約擴員和對俄羅斯示強。在法國,繼續援助烏克蘭已是政界共識:總統馬克龍2月份拋出“派兵論”,在援助烏克蘭問題上立場轉為強硬;得票最高的左翼聯盟“新人民陣線”將全力維護烏克蘭主權與人民自由並為之提供武器;被指曾與俄羅斯關係密切的極右翼“國民聯盟”黨魁勒龐也表示,若該黨出任總理將延續目前法國援烏政策。

貿易合作潛力猶存但競爭面上升

保護主義與貿易反制措施的負面影響不容忽視。眼下英法經濟均在復蘇之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英國與法國2024年經濟增長率分別為0.7%和0.8%,但各自面臨一定壓力,英國需要從軟着陸邁向強勁增長,而法國2023年度財政赤字過高,已佔GDP的5.5%。鑒於中國是英法最主要貿易夥伴之一,按照常理來講,兩國應對華保持務實接觸,不斷挖掘新的合作潛力,但受對華貿易逆差增大以及歐盟“去風險”政策影響,兩國對華政策競爭面均有所上升。英國新外交大臣拉米表示將延續“有意的戰略模糊”(deliberate strategic ambiguity),在貿易、技術、關鍵原材料等方面擺脫對華過度依賴。法國推動歐盟對華電動車反補貼調查後,中方先後對歐盟白蘭地與豬肉產品進行反傾銷調查,兩國乃至中歐之間的貿易摩擦有增加之勢。不論法國最後組閣情況如何,這一趨勢短期內均難以扭轉。

就全球議題合作仍是主流

但對英法兩國來說,中國是其繞不開的合作夥伴。英國將通過“進步的現實主義”(progressive realism)重返世界舞台,用現實主義手段助力全球實現公正目標,在應對氣候變化、促進世界經濟發展等領域發揮自身領導力。工黨擬打造“清潔電力聯盟”(Clean Power Alliance),甚至預備填補美國特朗普當選後可能出現的氣候領導力真空。法國則一貫認定中國是其全球議題上“不可繞開的夥伴”,考慮到左翼聯盟已在國民議會選舉中取得數量優勢,其對內節約能源、治理污染、保護生物多樣性、接納氣候難民等政策主張也自然會延伸到國際合作領域,中法之間仍大有可為。

改善中歐關係的建議

考慮到英國工黨是中左派,而法國決策層中左翼聯盟力量加強,英法兩國對華政策或有意提高所謂人權、價值觀議題能見度,從而可能使此前關注度有所弱化的老問題再度處於聚光燈下。

但中歐是維護世界和平與繁榮的重要力量,也是解決全球問題不可或缺的引領者,努力拓寬合作面、把控競爭面,不僅有利於雙方,也將造福全世界。目前英法兩國對華政策遵循類似的三分法,英國強調“競爭、挑戰與合作”,法國與歐盟則認為中國是“制度性對手、經濟競爭者與合作夥伴”。這樣的共識反映出歐方對競爭面的重視,儘管歐方關切可以理解,但片面強調競爭顯然不利於中歐關係的健康發展。

中國期待在全球議題及關乎經濟發展的方面與歐方加強合作。而在安全與價值觀等領域,中歐雙方應加強磋商以尋求實操層面的共識,通過國際會議、人文交流等渠道增進相互理解,減少誤解與妖魔化,不僅為世界和平儘力,而且真正做到文明互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