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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話題】:美國大選 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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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震 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中國中東學會常務理事

特朗普時代中美反恐合作依然可期

2017-02-27

自從“政治素人”特朗普贏得美國總統大選至今,國際社會中四處瀰漫的“特朗普焦慮症”一直揮之不去。在中美關係問題上,不少觀察人士擔心:特朗普在競選期間發表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對華言論,加上其執政團隊中亦頗多對華鷹派人物,未來中美在不少領域的合作恐將難以為繼,甚至可能面臨直接衝突危險。對於特立獨行的特朗普來說,其未來政策走向正如他的總統競選過程一樣充滿極大不確定性,任何試圖對此進行預測的努力都存在風險。即便如此,我們仍有理由認為,特朗普時代的中美反恐合作依然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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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特朗普及其團隊一再批評奧巴馬政府的反恐政策,但二人的政策核心卻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從特朗普的競選言論和初步施政綱領來看,其未來反恐戰略不外兩點:一是強化美國本土反恐,同時調整其在全球反恐戰場上的目標和任務;二是針對重點反恐目標加大打擊力度。要想實現這兩方面的目標,特朗普政府恐怕都離不開與中國的合作。事實上,由於美國的戰略猜忌和“雙重標準”政策,雙方在全球反恐領域的合作潛力遠未得到充分發揮。

“911”之後,美國重新改組了其國家反恐機制,使得國際恐怖勢力針對美國本土發動襲擊的概率大幅降低。然而,本土防護能力的加強並未改變美國仍是全球“聖戰”武裝分子首要襲擊目標的事實。奧巴馬總統任內推動與伊斯蘭世界和解的一系列努力同樣未能消除“911”後因美國反恐而激發的全球反美主義情緒,而這種情緒正因為特朗普總統近期推出的“移民新政”出現回潮。換言之,即便美國新政府打算丟掉全球反恐戰爭的“包袱”,也未必能夠在四處蔓延的恐怖活動中獨善其身。

首先,由於國際反恐戰爭具有明顯的“窪地效應”,缺少任何一方的合作都無法實現有效治理。在一定地域範圍內,恐怖勢力就像無形的流水一樣,總是更容易流向安全防範薄弱、極端思想濃厚、同情者和支持者較多的“反恐窪地”。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條件下,任何一個國家無論其是否“生產”恐怖分子,都有可能成為國際恐怖分子過境、藏身、策劃、襲擊等恐怖鏈條中的環節。對於美國這樣自由開放且利益遍及全球的工業化國家來說,加強本土防範並不總能避免出現“911”事件一樣的“百密一疏”,更不能完全保證其海外利益和目標的安全。如果無視國際恐怖活動中的“窪地效應”,任由國際恐怖勢力在全球肆虐,或是心存僥倖地以鄰為壑、隔岸觀火,則無異於飲鴆止渴、作繭自縛。當年本•拉登領導下的“基地”組織在冷戰後迅速坐大,並反噬西方的教訓可謂殷鑒不遠,誠足為誡。

其次,對美國新政府而言,要想從全球反恐戰場快速抽身,轉而致力於其國內經濟建設,同樣離不開中國的合作。在打擊敘利亞“伊斯蘭國”問題上,美國或許可以在軍事上與俄羅斯進行合作、協調,但是停火後的政治安排卻無法排除中國參與。否則,中國作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地位和影響力就無法被忽視,相關解決方案的合法性和權威性也會大打折扣。如果涉及停火後的聯合國維和問題,中國的角色會更為重要,因為中國是目前唯一可以與各方進行斡旋並且能夠被接受的大國。在阿富汗,無論特朗普總統是否繼續奧巴馬政府的撤軍政策,中國的作用都難以被忽視。一方面,阿富汗塔利班仍然拒絕和美國進行直接會談,反對美國在當地駐軍,中、美、巴、阿“四方會談”機制便是針對這一困局應運而生的產物;另一方面,阿富汗的經濟重建更是離不開中國。迄今為止,還看不出哪家西方公司願意來阿富汗投資或參與當地重建。

最後,如果特朗普先生想要完全打敗“伊斯蘭國”組織為代表的新一代恐怖勢力,同樣需要中國的合作。其一,“伊斯蘭國”所鼓吹的反世俗化、反現代化、反西方宗教(被認為是“現代十字軍”)的“聖戰”意識形態,挑戰了人類社會的共同價值底線;其二,“伊斯蘭國”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基地面臨軍事壓力的情況下,正在全球範圍內尋求新一輪擴張,這需要包括中國在內的國際社會通力合作;其三,中國雖然不會在國際反恐戰爭中提供直接的軍事協助,但其在推動綜合反恐和社會重建方面的經驗和優勢卻是獨一無二的。

無論特朗普總統和他的團隊是否對中國存有偏見,只要打擊國際恐怖主義仍是本屆美國政府的重要目標之一,中國在此領域的合作潛力和價值都不應當被忽視。畢竟,人類只有一個地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