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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來了,華爾街是否作好準備?

2016-09-28

2016年10月1日起,中國人民幣將正式成為IMF的國際儲備資產,即納入特別提款權(SDR)籃子。從IMF角度,這是對中國成功開放市場的一種肯定。人民幣被納入最重要國際貨幣之列,將加速它在全球範圍內的雙邊、多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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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F作出這一決定已近一年,美國雖然蝸行牛步,但最終也開始參與人民幣的國際化。然而,比之人民幣的加速擴張,華爾街的行動還是太少太遲。

三波資本湧入

10月1日以後,人民幣資產可能面臨三波資本湧入。第一波是針對IMF國際儲備資產中的人民幣。總值2850億美元的SDR籃子將重新分配權重。人民幣納入前,這個籃子由美元主導(佔48.2%),其後是歐元(32.7%)、英鎊(11.8%)和日元(7.3%)。人民幣納入後權重會重新分配。

現在SDR仍是美元佔大頭(41.73%),之後是歐元(30.93%)、人民幣(10.92%)、日元(8.33%)和英鎊(8.09%)。10月起人民幣佔比約合310億美元,五年後權重可能再增加。

只要中國的經濟還在增長(雖然減速),金融改革還在繼續,人民幣納入SDR也會引起央行、儲備經理人和主權財富基金對人民幣資產的又一波持有。目前全球外匯儲備(IMF稱為“官方外匯儲備中的貨幣組成”或COFER)共計7.2萬億美元,其中美元占近2/3,歐元約佔1/5,英鎊和日元各佔5%不到。

假設目前人民幣在全球儲備中約佔1%,IMF的決定可能導致人民幣資產持有量大增,如果達到英鎊和日元的比重(5%),到2020年就相當於有3600億美元外儲是人民幣。如果COFER中人民幣的比重與人民幣在SDR中的比重(10.9%)相襯,人民幣資產持有量就會增加一倍,超過7800億美元。

私人機構和個人投資者追隨IMF和公共投資者,將形成第三波資本湧向人民幣。這部分資產若只增加1%,到2020年也會有2000億美元轉換成人民幣資產。這部分資產若也與人民幣在SDR中的權重相襯,它的增量就會是一倍、兩倍或者一個數量級。

保守情形:1萬億美元

順利情況下,IMF、公共和私人投資者持有的人民幣資產總額到2020年有望達6000億美元。這是保守情形。另有預測表明實際數字可能高一倍、兩倍甚至更多。

而且,目前全球儲備當中人民幣所佔比重可能高於人們的估計,因為IMF的外匯儲備總額中還包括3.8萬億美元未分配外匯儲備。況且主要發達經濟體經過了五年停滯,所有投資人都在力爭更高的回報,同時謀求資產多樣化。因此,發達經濟體出現任何重大新危機,都會促使資本流向人民幣資產。

人民幣對美元當前比價為6.67,預計年底降到6.75,這意味着短期內人民幣對貿易加權籃子會繼續疲軟。按目前趨勢,人民幣會重新升值,並在下個十年初達到6.40的水平。不過,近期人民幣的減速在西方已成為躑躅不前和自滿自得的託辭,尤其2015年夏季中國市場大動蕩之後更是如此。

儘管如此,大西洋兩岸的政策立場也不再一致。多年來,紐約的華爾街和倫敦的金融城一直在爭奪全球金融中心地位。僅從規模上看,紐約股票市場市值接近19萬億美元,納斯達克市值7.5萬億美元,而倫敦股市市值僅超過3.6萬億美元。但歷史經驗表明,領導國際金融服務的全球金融中心必須始終既接近發達市場,也接近新興市場和創新前沿。與倫敦不同的是,華爾街對人民幣的接受非常緩慢。

華爾街的猶豫不決是因為華盛頓的地緣政治在帶節奏。以中國倡議的亞投行為例,2015年春,許多亞洲和其他地區的國家加入了亞投行,歐洲國家一開始觀望,但英國的決定改變了這場遊戲。英國作為第一個西方大國加入亞投行,為其他歐洲國家加入拓開了道路。

然而美國一直是冷漠的。

華盛頓犯錯,華爾街吃虧

不過,華爾街是承受不起在全球金融競爭中落下風的。對於日益多極化的世界經濟和全球市場來說,華盛頓的地緣政治單極化行不通。

如今,中國人民銀行已經指定20多個離岸人民幣結算中心。這些結算中心與中國有穩固的貿易投資聯繫,戰略性地坐落在世界各地,覆蓋著所有時區和主要地區。

不久前,香港還控制着全部的人民幣國際支付。但情況正在變化。今年春天,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表示,倫敦已成為大中華區以外最大的人民幣中心。香港仍佔主導地位(70%),但地位相對下降,接下來就是英國(6.5%)和新加坡(4.5%)。

對華爾街來說,好消息是美國現在是世界第四大人民幣中心(3.1%),壞消息是由於行動太慢,它只領先於台灣(2.5%)和韓國(2.1%)。

倫敦依舊是全球最大單一外匯交易中心,每天交易額達2.15萬億美元。人民幣是倫敦金融城第八大交易幣種,占交易額的1.8%,相當於390億美元,遠不及美元的1.9萬億和歐元的8370億(美元)。但如果不看代表昔日榮光的絕對值,而是着眼未來,關注相對增長,中國的人民幣其實正在飛升。

我們目前看到的人民幣國際化革命只是冰山一角。當北京對外開放政策提速的時候,華盛頓不應採取遏制政策。未來數十年,美國的金融中介機構需要靠人民幣來實現適當收益。反過來,中國的金融中介機構也希望進入新的發達市場,實現多樣化的最優。

包括金融一體化在內的所有整合都是雙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