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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hum Weng Hei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拉惹熱南國際研究院實習研究員

林鄭月娥:她將延續誰的風格?

2017-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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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26日,林鄭月娥(右)在中國南部香港贏得選舉後會見媒體。當日,林鄭月娥當選為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第五任行政長官。(新華社/秦晴)

3月26日,林鄭月娥在香港行政長官選舉中勝出,贏得了選舉委員會1194名成員中的777票。 這些選舉委員會成員是香港居民中唯一被允許參加投票的選民;其中,超過300人屬於泛民主派陣營,其他則在政治上或經濟上與北京擁有同盟關係。雖然在選舉前的三次大學民調中,林鄭的民望都緊隨曾俊華其後,林鄭依然以絕對優勢擊敗了曾。曾俊華也為親北京的候選人,他獲得了365張選票。而政治背景中立的胡國興僅獲得了21票。

梁振英的讚揚,加上林鄭此前曾表示希望延續梁的政策,為林鄭贏得了“梁振英2.0”的稱號。從另一方面來看,林鄭的一些做法,如在選舉後會見泛民派領袖,被認為與另一位前任特首曾蔭權頗有相似之處。現在的問題是:林鄭是會成為2.0版梁振英,還是2.0版曾蔭權?

在選舉前,林鄭曾表示希望延續梁振英的原則,這立即在泛民主陣營引發了反對之聲,聲稱不會給林鄭投票。時事評論員陶傑也指出,作為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的實際領導者,梁振英會給林鄭施壓,要求她制定與大灣區合作發展的政策,甚至不乏指示新任政府工作的可能。

林鄭在香港九龍西區建立故宮文化博物館展示故宮博物院文物的做法也招致了抨擊。顯然,直到林鄭與中國文化部長羅樹剛於2016年12月23日正式簽署合作協議之前,林鄭都沒有向香港公眾以及負責管理文化博物館的西九龍文化區管理局透露該項目。很多人對此深感失望,認為政府未能就該項目舉行公眾協商。一些人視林鄭在這個項目上的做法與梁振英在任期內推行政策採取的強硬手段相仿。也有人認為這是林鄭向內地展示自身擁有成為合格特首資質的戰略。

選舉期間,香港中聯辦為林鄭參選所做的遊說活動表明,她是繼承梁振英政策的完美候選人,至少在中聯辦眼中是如此。在其任期的大部分時間裡,梁振英積極推動香港融入內地,無論是政治上、文化上還是經濟上。林鄭也承認,中聯辦不僅在其選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讓她厭煩的是,中聯辦也會指示她如何挑選其團隊的主要官員。

看起來林鄭似乎的確符合“梁振英2.0”這一稱號。然而,她的職業訓練和發展事實上與另一位前任特首——曾蔭權——更為相近。英國殖民時期,林鄭在香港公務員體系內一路晉陞,她也曾在曾蔭權政府位居要職,因此林鄭的管理風格或許更接近曾蔭權。

根據一則《蘋果日報》的評論,林鄭在梁振英政府任職期間對鉛水事件的反應也與曾蔭權相似。雖然獨立調查委員會認為政府應為此次事件負責,林鄭堅稱官員個人無須為此道歉,亦不應通過飲用疑似遭受污染的水來貶低自己。這顯示出林鄭在對待公職人員上與曾蔭權有相似之處。

選舉之後,林鄭會見了泛民主派陣營人士,探討新任政府的未來政策。她還據稱試圖將知名憲政派人士、香港大律師公會前任主席譚允芝招入麾下。這也與曾蔭權的方式有相似之處,當時出任曾蔭權政府政務司司長的許仕仁為推動政策,曾尋求與泛民主派展開對話以達成妥協。曾接受過公職人員職業訓練的曾蔭權和林鄭月娥都將推動本地政策作為首要任務。在這一點上,林鄭不同於梁振英。

林鄭自身也試圖擺脫“梁振英2.0”的標籤。在競選宣言中,林鄭表示準備削減梁的某些政策,如全港性系統評估,並改組政府智庫中央政策組。她還澄清,自己與梁振英是兩個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職業路徑,以期與前任劃清界限。此外,北京要求梁振英不尋求連任的假設也證明,北京不希望再扶植一個梁振英式的香港特首。事實上,與曾俊華(與曾蔭權無關)相比民望較低的林鄭需要得到民眾的支持,以平穩推動其優先政策。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林鄭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做到完全將工作重心放在推動本地政策上。考慮到中聯辦在選舉過程中不請自來的幫助,林鄭可能會被迫推動中聯辦在香港的議程。正如前面所說,林鄭已經對中聯辦干涉選舉表示出了不滿。如果她能夠成功與北京討價還價獲得更多自治權,那麼她或許能增強自己的人望,甩掉“梁振英2.0”的標籤,採取更接近曾蔭權的領導風格。即便她無法從中央爭取到更多控制權,也很難認為她個人會在推動建制派擁護的政策上採取與前任相似的強硬風格。同時,隨着中聯辦越俎代庖為林鄭挑選主要官員,哪怕擁有與曾蔭權同樣的意識,林鄭也會發現自己將很難獨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