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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與進攻性網絡戰

2017-01-10

目前,大約30個國家正在發展所謂的“進攻性網絡戰能力”,它指的是複雜的計算機代碼(例如蠕蟲和病毒),用於破壞或摧毀計算機網絡。這些國家主要包括美國、俄羅斯、中國、以色列以及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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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戰爆發前的歐洲軍隊,如今世界各國的軍方與情報機構都愈發傾向於在網絡空間抱更加進攻性的態度。其中部分原因是網絡空間對進攻者更為有利。保護一個網絡所有已知弱點,更重要的是保護未知弱點,都殊非易事。

計算機網絡是21世紀軍事實力領先的基礎,由網絡支撐的戰爭已經經由戰爭指揮渠道成為現實。無論是在伊拉克和敘利亞對“伊斯蘭國”進行的精確空中打擊,還是殺死奧薩馬·本·拉登的特種作戰部隊突襲,如果沒有網絡以及可用的信息基礎設施,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與此同時,世界各國都在加固網絡防禦,開發技術與人員能力,保護民用與軍用計算機網絡,同時推動基礎設施建設。

對進攻性網絡武器的使用,當選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又會採取何種政策呢?如果分析特朗普先生及其團隊以往的言論,人們會看到兩種前景。可以想像,他很可能冒加速網絡軍備競賽的風險,採取更具進攻性的網絡立場。

同時人們也有理由相信,他可以放鬆網絡聯盟,放棄尋求建立網絡空間的國家行為準則。對美國來說,這兩種前景都可能使網絡空間變得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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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相比奧巴馬政府,特朗普可能會更積極地發展進攻性網絡戰能力,而且他已經表示出了更強烈的意願去使用這些能力。

在競選中,特朗普先生一再發誓要增強美國的進攻性網絡戰能力。“我會確保我們的軍隊無論是網絡進攻還是網絡防禦,都是世界上最強的,”特朗普在2016年10月3日的一場競選演講中說道。“為了威懾針對我們關鍵資源的攻擊,美國必須擁有不容置疑的能力發動猛烈的網絡反擊。”他補充道:“美國在這個領域的主導地位必須不容置疑。”

然而到目前為止,進攻性網絡戰能力具體指什麼,這位當選總統並沒詳細說明。從他的公開言論看,相關解釋應該包含在已遭泄露的第20號總統政策指令(PPD-20)當中,它把進攻性網絡戰能力定義為能夠造成從輕微到嚴重破壞的攻擊,其中包括造成生命損失和重大財產損失,以及使國家經濟受到嚴重影響。

人們擔憂的是,美國更具進攻性的網絡政策或許可以威懾住一些對手,但也可能適得其反,加劇已露端倪的網絡軍備競賽。鑒於網絡武器項目發源於情報界並處於保密狀態,其能力很大程度上是未知的,這使政策制定者們面臨更大的不確定性。

如果特朗普先生決定不再延續美國政府的努力,去幫助塑造網絡空間的國際行為準則,並推動建立互信措施緩解美國與其他國家——如中、俄這樣的美國最強網絡對手——在網絡空間的緊張,那麼情況會進一步惡化。例如,美國若能在聯合國信息安全政府專家組(GGE)內保持它的領導地位,這對它有好處。而如果未能提升合作水平並制定出可以被各國接受的準則,那麼各國就可能被迫進一步建立自己的網絡武器庫。

其次,特朗普在總統競選期間的說辭令許多盟友擔心美國的整體防禦承諾。如今,美國的盟友們將不再理所當然地處於美國的“網絡保護傘”之下,獲得美國的網絡防禦協助,它們還面臨著美國報復性網絡攻擊的威脅。

特朗普對同盟缺乏信心的言論,對盟友承擔更大比例安全開支的要求,以及這位當選總統總體上的孤立主義傾向,都加劇了這種擔憂。

作為信息與通信技術領域僅次於美國的第二強國,日本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打算髮展自己的進攻性網絡戰能力。但像日本這樣的國家,如今不得不重新考慮它們的立場。此外,特朗普先生眼下在美國防禦承諾方面的含糊其辭,可能反過來影響進行中的進攻性網絡戰能力方面的全球合作,如“五眼聯盟”,同時影響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新西蘭這些情報合作夥伴。

當今世界的互聯互通水平實際上需要一定程度的合作與知識共享。如果當選總統決定減少與現有盟友的合作,不僅會導致美國自身網絡威懾力下降,也會殃及美國最親密的情報夥伴。這幾乎不符合任何國家的利益。

而且,如果新政府決定放棄在制定國家行為規範方面所發揮的領導作用(特朗普先生從未在網絡安全話題下提到“規範”這個詞),並加速發展進攻性網絡戰能力,結果將是出現一個規則更少、更加軍事化的網絡空間,這將會是21世紀版的“黑暗時代”。

儘管全世界小心翼翼地注視着新政府會選擇哪條路,進攻性網絡戰能力還是會不斷擴大。然而,在適當的網絡武器使用規範建立之前,美國得冒激起網絡軍備競賽的風險。不可預測加上好戰傾向永遠是全球政治中的危險組合,這在日益軍事化的網絡空間會更加令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