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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阿波羅歸來

2016-10-26

中國將把宇航員送往月球。正如美國從“阿波羅登月計劃”中獲益良多一樣,此舉將令中國受益匪淺:令學生們對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的興趣大增;推動公共和軍事領域技術進步;給中國工業帶來技術先進的光環效應,並收穫隨之而來的經濟利益;增強地緣政治影響力從而提升國際威望。此外,有鑒於其擁有成功應對特殊挑戰的能力,中國共產黨在近14億國民心中的地位將進一步提高。雖然西方新聞界在報道中暗示,或想當然地認為,這一登月計劃已經實施,但事實並非如此。事實上,目前尚無已獲“批准”的項目,但可以明確的是,中國正在接近這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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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7日,神州十一號載人飛船從中國西北的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升空。(圖片由中國日報社馮永斌提供)

2016年4月,很多媒體報道了中國載人航天工程副總指揮張育林中將在該機構官網發表的一篇文章,他在文章中提出,中國應該“提升能力,力爭用15到20年時間實現載人月球探測目標”。《中國日報》將這看作是“中國首次確認載人登月探測計劃”。如果張育林的時間表準確的話,那麼中國宇航員將在2036年登上月球。

此後,2016年9月在墨西哥瓜達拉哈拉舉行的國際宇航大會上,中國國家航天局副局長吳艷華概述了中國長期空間計劃。他表示,載人登月計劃目前“正在評估”。儘管技術細節仍在制定過程中,並且項目也仍未獲官方批准,但考慮到中國對待空間探測,尤其是載人空間探測的謹慎、小心態度,如果不是因為政府即將批准這一計劃,不可能出現大量公開討論。過去多年來,通過“921計劃”、“神舟計劃”、“嫦娥工程”和“長征”系列運載火箭,中國已經發展出了載人登月計劃所需的技術基礎,如今是時候開花結果了。

中國最新這輪載人空間飛行項目始於1992年的“921工程”。此前,由於缺乏資金和技術,項目發展停滯不前,但到了1992年中國已作好準備。通過“三步走”的循序漸進發展,中國逐步發展並將最終實現建成大型、永久載人空間站的最高目標。

同時,美國及其國際合作夥伴也在建設國際空間站,不過美國過去和如今均將中國排除在外。事實上,隨着沃爾夫修正案(以其發起者前國會眾議員弗蘭克·沃爾夫名字命名)被加入“2011年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撥款法案”,NASA已被從法律上禁止和中國展開雙邊合作。

雖然中國一直以來都非常希望能夠加入國際空間站的建設,但無奈只能獨自推進自己的項目。美國失去了一個幫助塑造中國空間計劃的機會,同時也製造了一個競爭對手。雖然部分中國政治家依然願意和美國開展合作,但不少中國航天界人士卻擔心,有鑒於美國政治的反覆無常,和美國開展合作反而會拖累中國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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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7號北京時間早晨7:30左右,中國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發射了神州十一號宇宙飛船。這是中國第六次載人航天任務,也是這個國家成為太空強國的最新努力。宇航員金海鵬(右)和陳東將會在太空中度過30天。

“921計劃”的第一步是實現載人空間飛行。隨着“神舟五號”搭載楊利偉環繞地球飛行了14周之後,這一步已經實現。第二步始於2008年,“神舟七號”展示出更先進的空間飛行能力,包括太空行走、對接和空間交會等。“天宮”空間站是第二步的一部分,主要用作測試平台,包括測試生命支持技術、讓宇航員訓練操作、對接技術,並進行未來可能在空間站上進行的科學實驗。一些實驗還進行國際合作,例如瑞士和波蘭研究機構就和中國合作開展“伽馬射線暴”實驗。10月16日,中國發射了搭載兩名宇航員的“神舟十一號”,宇航員將在“天宮二號”停留33天。

第三步,中國計劃建設一個更大的空間站,預計將由三個艙段組成:一個核心艙和兩個實驗艙,每個艙重量可達20噸。據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總設計師周建平所說,“天宮二號”很重要的一個任務是,測試用來建設未來空間站所需的連接技術。“一旦空間實驗室任務完成,中國將開始建設自己的空間站,”周建平說。他還表示,最快可能在2017年啟動。如果能按期推進(雖然空間項目往往很難完全遵照時間表推進),空間站建設將會在2020年左右完成,並在2022年投入使用,設計使用壽命約為10年。

國際空間站預計將在2024年退役。屆時,中國的空間站將成為事實上的國際空間站。顯然是由於預見到這一情況,歐洲科學家如今已經開始學習漢語。

在開展“神舟”載人任務的同時,中國還在執行月球探測工程,利用機械人探測月球。這一計劃通常被稱為“嫦娥”。通過一系列越來越複雜的“嫦娥”任務,從探測飛行到月球車着陸,再到樣本回收,中國正在掌握載人登月所需的技術。在2014年,中國的月球車“玉兔”吸引了全球目光。當這輛被賦予人性的月球車“死亡”後,還在中國社交媒體上引發哀悼,而當它再度復活時又讓網友驚喜萬分。雖然“復活”之後月球車已無法移動,但直到2016年它仍持續運作並向地球發回信號。

最後,中國還在研發可以向軌道發射空間站模塊和進行星際飛行所需的新型運載火箭。重型運載火箭“長征五號”(比預計晚了兩年多,將於2016年首飛)對多種空間任務來說是必需的,包括將空間站模塊送入軌道。在2016年“長征七號”亮相後,有報道說,中國“改用危害更低的液氧煤油作為燃料,並啟用了一個坐落在該國南部的新發射場,這可以令火箭利用地球自轉速度來獲得更大速度”。而“長征九號”則是按照美國“土星五號”月球火箭的級別來設計的,這也足以證明中國存在類似於“阿波羅計劃”的登月計劃。

不過,有充分的理由顯示中國的月球計劃並非是“阿波羅計劃”的翻版,因為“阿波羅計劃”的目的就在於讓美國宇航員到達月球、四處看看,然後返回地球。而中國的月球計劃主要是為了發展能力,以及基礎設施,並持續發展邁向未來。儘管中國計劃耗時更久,但最終來說它無疑將給中國帶來巨大利益。“阿波羅計劃”在尚未完成之前就被叫停了,這部分是由於公眾不再有興趣觀看宇航員們不斷重複之前的行動。在尼爾·阿姆斯特朗歷史性地邁出那一步後,其餘的登月行動其實純粹是浪費,因為主要目的已經達成。

在一些實驗性着陸和短暫停留後,中國的登月計劃很可能將包括建立基地,並以此作為未來宇宙探索的前哨。中國航天界從“阿波羅計劃”中學到了很多,例如不要像美國在冷戰中那樣,因一心追求在太空“打敗俄國人”從而令項目過度捲入政治。因此,在比較美國和中國的載人太空計劃時,難怪有人會引用《伊索寓言》中的“龜兔賽跑”以及更具有政治意味的“鷹與兔”。在兩個故事中,都是速度更慢的那個最終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