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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蘇曉暉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國際戰略研究所副所長

菲律賓新領導人有機會調整南海政策

2016-05-23

最近菲律賓舉行了總統大選。該國選舉委員會宣布,最終投票率達到歷史最高水平81.62%,達沃市長羅德里格·杜特爾特打破現任總統貝尼尼奧·阿基諾三世在2010年的得票記錄,成為菲律賓當選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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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里格·杜特爾特。(照片: LYN RILLON)

除了他的執政記錄、人格特點、執政哲學和私生活傳聞,媒體報道的焦點還集中在杜特爾特對未來外交政策的設計上。西方輿論還很看重他關於菲中關係以及兩國在南海問題上潛在互動的看法。

迄今為止,杜特爾特發出的信號是矛盾的。他曾說,他和中國看法類似,認為南海問題不可能通過仲裁法院的判決來解決。不過,他在競選活動中又澄清說,他“全力支持”目前正在仲裁法院審理的訴訟。在該案中菲律賓認為中國佔領的區域屬於菲律賓領土。

杜特爾特被對手批評在南海爭端上“態度軟弱”,並抱有與中國達成協議的意願。但他所倡導的包括美國和日本的南海問題多邊對話,顯然和中國堅持的雙邊對話立場衝突。

當選總統自相矛盾的立場反映出該國的政治大環境。總統阿基諾三世在他任期內確立了明確的政策方向:在南海問題上菲律賓應自信地挑戰中國。雖然面對中國的強烈反對,但菲律賓政府依然單方面對中國發起國際仲裁。同時,菲律賓還加強了與美國的關係,這顯然是出於制衡中國的目的。菲美兩國簽署了《增強防衛合作協議》(EDCA),這使得美軍可以在菲律賓五個基地輪流駐紮。這一舉動被視為是應對在南海的“中國海警擴張舉動”。菲律賓還帶頭參加美國發起的南海海上巡邏。為了讓總統的外交政策舉措獲得公眾支持,菲律賓國內輿論將中國描繪成菲國家利益的威脅。民族主義高漲,對中國的偏見被炒作。因此,無論是誰出任下一任總統,都無法對抗,更別說減弱目前這種公共觀念了。

即將揭曉的仲裁結果令杜特爾特沒有多少政策調整空間。在阿基諾三世執政期間,仲裁被定義為解決爭端的合法、和平手段,並符合菲律賓國家利益和主張。任何總統競選人膽敢反對制裁,都會遭對手抨擊,並導致民意支持率下降。這部分解釋了為什麼數位主要競選人,包括杜特爾特,都沒有對仲裁表示反對。

杜特爾特在南海政策方向上態度模糊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缺乏處理外交事務的經驗。他擔任達沃市長達28年,在地方治理上經驗豐富。不過,他從沒有進入過外交政策核心決策圈。對南海問題的演化,杜特爾特很可能沒有全面、深刻的理解。更糟糕的是,他很可能不熟悉中國的政策意圖和行為模式。

中國已經向杜特爾特發出明確信號。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對圍繞菲律賓大選的數個問題都一一作出了回應。中國重視對菲關係發展。近年來,中國在周邊外交上投入了更多資源。中國將菲律賓視為近鄰,並且是中國需要展開合作的國家之一。中國一直密切關注菲律賓大選,並希望增進雙邊關係發展。中國強調,雙方都應珍視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並避免損害這一政治關係的基礎。

中國認為,南海問題已經嚴重損害了雙邊關係,因此建議菲律賓當選總統能夠在相關政策上作出積極改變。中國期待馬尼拉新政府能夠拿出務實舉措來合理處理問題和糾紛。

鑒於菲律賓是美國盟友,也是華盛頓亞太再平衡戰略中的一個重要參與者,因此中國沒有對其抱有不切實際的預期。美國已經通過正式聲明祝賀杜特爾特當選,並對這次選舉大加褒揚。中國沒有要求菲律賓和盟友斷絕關係。不過,中國相信,馬尼拉將美國捲入南海問題無助於彌合分歧,只會讓事態更加複雜。

從根本上來說,維持良好的雙邊關係符合菲律賓國內發展的需要。儘管這個國家在過去幾年裡成功保持了快速經濟增長,但一些深層次問題仍未能很好處理,並已導致國民不滿。杜特爾特已表示,中國將有助於菲律賓建設基礎設施。事實上,這也正是中國着力推動的重要合作領域之一。

大選給菲律賓提供了一個機會,去重新評估其長期利益,並為可持續發展營造一個更好的環境。菲律賓還應當牢記地區和平穩定的重要性。如今,是時候有所改變並作出正確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