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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安全:大幕拉開

2016-04-11

4月初,來自世界52個國家和四個主要國際機構的領導人結束了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核安全峰會。該峰會由奧巴馬總統2009年倡議,並於2010年在華盛頓、2012年在首爾、2014年在海牙舉行了三屆。峰會基本上完成了使命,從現在開始,核安全問題的全球治理將從峰會平台轉到日常管理。

四次峰會取得的進展相當可觀。如最初設計,核安全峰會目的是在最高層面喚起全球對核安全的關注。毫無疑問,參加四次峰會的領導人數量顯示了世界各國對核安全的重視。過去七年里,越來越多的國家簽署和批准了重要國際文件《核材料實物保護公約》以及2005年通過的公約修正案,這份文件有望不久生效。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嚴格遵守並積极參与其他國際協定和多邊機制,如《制止核恐怖主義國際公約》、安理會第1373、1540和1887號決議、《打擊核恐怖主義全球倡議》、“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和材料擴散的全球夥伴計劃”。它們對國際原子能組織和國際刑警組織的支持與合作也達到了更高水平。

各國就核安全達成了更廣泛堅定的共識,並已經採取具體實際步驟保護世界上脆弱的核材料。過去七年里,14個國家和中國台灣已經完全消除了它們擁有的高濃縮鈾(HEU)和鈈。南美州已經完全不存在危險的核原料,中歐和東南亞很快也將沒有核材料。許多國家加強了對核材料和設施的保護,更嚴格的監管也已到位。15個“卓越中心”被建立起來,推動國家和國際的交流合作、教育培訓,這對加強核安全非常重要。此外,在打擊非法貿易和走私方面也取得重大進展,如在國際邊境口岸、機場和港口安裝核輻射探測設備,定期開展攔截潛在核擴散的演習。各國作出了諸多加強核安全的承諾,而且這些主動承諾大都得到較好落實。

核安全峰會取得顯著成就,但不能就此自滿。布魯塞爾和巴黎恐怖襲擊後的調查結果相當令人擔憂。有證據顯示,兩起恐怖襲擊背後似乎有更大的策劃。恐怖分子偷拍了一位在核研究機構工作的比利時核官員,那裡有各種核材料和放射性物質,而在對這位官員進行監視之後,沒人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兩年前,有人接近比利時的核反應堆進行破壞,但當局並不掌握其原因。也許更糟的是,一個曾經在該反應堆工作並有權進入“關鍵區域”的僱員去參加了伊斯蘭國的聖戰。一旦恐怖分子得到核和放射性材料,他們也許能造出一個簡陋的核裝置或一枚臟彈,用來進行恐怖活動。儘管為改進核安全作了幾十年努力,但沒人相信將來能防止出現核恐怖主義。

隨着全球核安全治理從峰會轉向日常管理,本次峰會通過的支持聯合國、國際原子能組織、國際刑警組織和多邊機制的聯合公報與行動計劃雖然在理論上是好的,但在實踐中如何落實承諾,加強合作,仍懸而未決。

現在已經到了對核安全加倍投入的時候。這項工作應該從兩方面進行:首先,各國的基本責任是確保危險性材料的安全,把高濃縮鈾的使用降到最低;其次,各國應該在打擊核走私,阻止、發現和粉碎核恐怖企圖方面擴大合作。各家自掃門前雪是重要的,但許多發展中國家可能對做好這件事有心無力。同時,過去20年,美國和歐洲國家積累了足夠經驗,開發了保證核安全所必需的先進技術和設備,因此,它們在這方面提供幫助也很重要。再者,美國和俄羅斯作為擁有高濃縮鈾和鈈最多的兩個超級大國,應該盡量減少高濃縮鈾的使用,減少高濃縮鈾和鈈儲備。在要求別國做更多事情之前,兩國應率先樹立好的榜樣。在加強核安全方面,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責任相同但又有區別。一旦有國家未能防止核材料落入壞人之手,發生丟失、盜竊或相關犯罪活動,如何分享情報,攜手偵破、攔截、阻斷和挫敗這些活動,將是對各國政治意願的檢驗。事情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不會再有另一個核安全峰會,現在到了將政治意願變為具體措施的時候。為此,峰會的落幕,也是在核安全方面付出巨大努力與投入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