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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邵育群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台港澳研究所所長

台灣地區選後美國台海政策的四大重點

2024-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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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開局,三件事情同時發生。一是舊金山峰會後,中美關係止跌企穩。兩軍對話恢復;雙方就《中美科技合作協定》續簽的磋商已經開始;拜登政府釋出信息,兩國在芬太尼問題上的合作初見成效。二是美國總統大選特朗普強勢回歸,在艾奧瓦州共和黨內初選中獲得壓倒性勝利;而拜登總統在好幾個“搖擺州”內的民意支持率落後於特朗普。三是中國台灣地區“二合一”選舉落下帷幕,島內三黨都是有輸有贏。民進黨贏得地區領導人選舉,但是在民意機構內的席次大幅減少;侯友宜敗選,但國民黨成為民意機構內第一大黨;柯文哲敗選,但其得票數超出外界預期,民眾黨成為民意機構內的關鍵少數。在此背景下,美國台海政策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將有以下四大重點。

首先,繼續在台海保持所謂“雙重威懾”。台灣地區選舉一結束,美國政府即派出由兩黨前國安高官和美國在台協會理事會主席羅森博格組成的代表團訪台,其傳達的信息非常明確,即再次向華盛頓不那麼信任的賴清德及其團隊明確美國的“紅線”,警告其不要挑釁大陸。與此同時,國務卿布林肯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稱,如果台海貿易通道受到干擾,將對整個世界產生影響。2022年8月,美國前眾議長佩洛西竄台後,中方馬上展開軍事反制行動,拜登政府迅速給中方貼上“破壞台海穩定”“影響世界經濟”的標籤。這次也是一樣,先貼標籤製造輿論,目的是“威懾”大陸不要對選舉結果“過度反應”。

其次,加大對柯文哲和民眾黨的影響。此次選舉再次顯示柯文哲對年輕選民的吸引力,在民進黨和國民黨基本盤程度不同地有所減小的情況下,柯文哲及民眾黨未來的發展趨勢頗受關注。一是民眾黨如何發揮其在民意機構內關鍵少數的影響力;二是柯文哲能否掌握對“監督民進黨施政”的主導權,並進而擴大民眾黨影響力;三是民眾黨能否避免“一人政黨”泡沫化的結局?美國長期以來通過各種方式干涉台灣地區內政,選前,台灣地區三個政黨的候選人都赴美“面試”,羅森博格也多次到台與三人及其各自團隊見面。總體來看,美國政府對賴清德、侯友宜及他們各自團隊的觀點和未來政策主張比較了解,但對柯文哲和民眾黨就相對陌生很多。在台灣地區政局“朝小野大”已定,民眾黨成為關鍵少數的情況下,美方一定會加大對柯文哲和民眾黨的影響。

第三,繼續強化美台關係。出於和中國進行戰略競爭的需要,不論台灣地區選舉結果如何,美國政府都將繼續強化和台灣的關係。一是在經濟和技術上,美方會推動“美台21世紀貿易倡議”第二階段談判;國會大概率會通過取消對在美台灣人和台灣企業雙重課稅的提案,以為台積電等台灣企業提供更“公平”的條件;在芯片製造和研發上,進一步讓台灣和中國大陸“脫鉤斷鏈”。二是在台灣所謂“國際參與”問題上,1月16日,羅森博格在回應瑙魯與台灣“斷交”一事時公然稱,“聯大第2758號決議並不決定台灣地位,不排除台灣與他國建交,也不排除台灣有意義參與聯合國體系”。這是公然挑戰中美三公報共識的說法,如拜登政府未來繼續以此為標準處理台灣的“國際參與”,那麼中美關係將受到嚴重衝擊。三是不會停止對台灣的軍售、軍訓和軍援。為了強化所謂針對中國大陸的威懾,美方正在全方位武裝台灣,這一做法的危害性不言而喻。雖然出於穩定中美關係的需要,拜登政府可能在相關政策上進行微調,但不會有根本性的收斂。

第四,強化“民主對抗專制”敘事。台灣問題事關中國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根本不是一個意識形態問題。但在對華執行大國競爭戰略的情況下,美國政府故意混淆台灣問題的本質,不斷用“民主對抗專制”的敘事為台灣當局尋求“合法性”。今年號稱是全球的“大選年”,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是將於11月初舉行的美國總統選舉。目前美國國內極化嚴重,前總統特朗普雖然官司纏身,但其聲勢高漲,在共和黨內大幅度領先另兩位候選人。選舉最終很可能出現“勝者可能僅由幾個搖擺州的數萬選民決定,敗方——無論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都會認為結果不合法,且不準備接受”的情況,“美國內部的對立是2024年最大的挑戰”(見歐亞集團“2024全球十大風險”報告)。在美國自身民主制度面臨嚴峻挑戰之際,中國台灣地區選舉似乎給美國打了一劑“興奮劑”。但顯而易見的是,在包括台海在內的全球範圍內,“民主對抗專制”的敘事不僅因為不能解決問題而不受歡迎,更因為製造了很多新問題而讓人厭惡。

中美兩國在台海有共同利益,即台海和平與穩定,但這並不意味着中方為了尋求台海和平穩定,就會視美國不斷“打台灣牌”,挑釁中方核心利益於不顧。事實證明,中方強有力的反制措施對美方的震懾作用非常明顯,佩洛西竄台後,下一任眾議長麥卡錫在對台行動上大為收斂,美國國會在處理“台灣政策法案”時也謹慎了許多。從現在到5月20日台灣地區領導人“就職典禮”,及至今年年底,美方和民進黨當局、賴清德團隊不要認為中方為了求和平、求穩定,美台就可以“小步快走”,以“遵循先例”為由繼續強化美台關係,甚至還要創造所謂“先例”,如果有這種想法,那就是對中方維護核心國家利益的意志和能力產生了根本性的誤判,也將成為台海和平的破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