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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話題】:美國大選 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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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易凡 駐北京時事評論員

找到正確的前進方向

202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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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習近平主席與喬·拜登總統舉行了備受期待的會晤,讓正在緊張關注着21世紀最重要關係走向的全世界感到寬慰。

這樣的會晤意義十分重大,儘管是以視頻的方式。因為,沒有什麼可以替代中美兩國領導人之間直接而坦誠的交流。拜登的一句名言是“所有政治都是私人的”,他經常炫耀自己曾在上個10年里與習近平共同度過了許多時光。不過,他們都是現實主義者,既非“對過往心存浪漫”,也不“對未來聽天由命”(引用布魯金斯學會報告的說法)。他們願意進行廣泛而深入的討論,這對於引領兩國關係穿越驚濤駭浪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在世界欲奮力擺脫多重危機的時候。

不必追溯太久,人們就能找到足以說明中美合作必要性的事例:共同努力遏制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及上周在第26屆聯合國氣候大會上扭轉氣候危機,這是兩個常被引述的例子。儘管兩國高級官員試圖在峰會前控制公眾的期望,但許多人仍然認為峰會的舉行是振奮人心的消息——不僅對兩國,對全世界都是如此。

這是因為它關乎着一個“大到不能倒”的關係,而提出舉行會晤,說明拜登政府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白宮花了10個月時間來決定是否舉行元首會晤——傳統上會晤的時間是在美國新政府上台後的三個月左右——這一事實充分揭示了華盛頓對北京的態度。當美國高級官員發誓要“以實力地位”與中國打交道時,他們似乎是押注中國會屈服於壓力。然而,中國官員一再明確表示,特朗普時代的劇本過去對中國不起作用,將來也不會起作用。

會晤開始時,拜登當著媒體的面對習近平說,美國希望為兩國關係建立“合乎常理的護欄”。中國的政策圈將密切關注這會怎樣轉化為美國的行動。

美方在台灣問題上的言行將是試金石。當美國政界人士訪問台灣、美國軍人在台灣訓練時——這嚴重背離了卡特政府以來美國的長期做法——華盛頓應該想到北京會有激烈的反應。長期以來,台灣問題一直被認為有可能讓中美關係失去平衡,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就很難想像能有什麼“護欄”讓這段關係保持平穩了。

習近平和拜登都強調他們希望避免有意或無意的衝突。此外,拜登在9月份曾經澄清說,美國“不尋求一場冷戰”,這表面上說明,美國在對華政策方面恢復了些許敏感度。

然而,正如約瑟夫•奈最近評論的那樣,“總統的行動表明,他對付中國的策略有可能確實受到冷戰思維的影響”。經常提及與中國彼此之間的“實力地位”,會讓人想起國務卿迪安·艾奇遜在冷戰高峰期喜歡對蘇聯使用的表述。如果這種說法純粹是為了刺激國內復興,倒不那麼令人反感,但現實恰恰相反。不僅是中國政府,在許多人看來,有爭議的澳英美聯盟(AUKUS)、升級的四方安全對話(QUAD)、重新活躍的“五眼聯盟”以及擬議中的“民主峰會”,它們都只有一個目標:中國。努力招攬盟友和夥伴,說明美國對自己的實力缺乏信心,而所謂“不尋求新冷戰”的說辭也不過是花言巧語而已。

而同時,風險卻無處不在。除了台海及亞太其他地區的局勢日益緊張外,兩個核大國戰略穩定面臨的風險,與人工智能軍事應用有關的潛在衝突(亨利·基辛格對此一再警告),都可能讓中國和美國迎面相撞。兩國頭腦清醒的觀察人士知道,其代價將是雙方都承擔不起的。

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不是冷戰2.0的話,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據中方對峰會的解讀,習近平建議兩國相處必須努力堅持三點原則,即“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會晤中,拜登也對這一原則精神作了呼應。值得注意的是,他重申美國不尋求改變中國的體制。雖然中美關係中一些根深蒂固的分歧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可能永遠也不會消失,但這些分歧不應讓兩國看不到巨大的機遇,去推進共同的議程,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事實是,中美兩國之間的共同利益比一些強硬派承認的要多。這些共同利益包括確保全球經濟持續復蘇和保障能源供應,更不用說結束新冠疫情了。雖然單靠中美合作不足以解決所有全球性問題,但應對任何全球性挑戰都離不開中美兩國的共同努力。最近中美在格拉斯哥關於加強氣候行動的宣言是受歡迎的一步,如果雙方再接再厲,聯手幫助更多發展中國家的人民獲得疫苗,整個世界都會對他們心懷感激。

所以,與美國官員最近不斷強調的“負責任地管理競爭”相比,兩國政府在為本國人民提供更多服務和提供更多全球公共產品方面相互競爭才更為可取。如果定義合理,管理得當,競爭就不一定是一場零和遊戲。相反,它可能促使雙方充分發揮各自潛力,而不是互相攻擊,那樣只會讓勝利得不償失。世界歡迎的中美競賽,是哪個國家能在促進全球繁榮與穩定方面做得更多,而不是迫使其他各國選邊站隊的破壞性競爭。

在1972年的《上海公報》中,美方表示,“各國應當互相尊重並且願意進行和平競賽,讓行動來作最後的評判”。今天,美國仍沒有理由背離這一聲明。

習拜會是在兩國各自的國內議程取得重大進展之際舉行的。幾天前,中國共產黨十九屆六中全會閉幕,會議為實現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目標繪製了藍圖。而就在峰會舉行前的幾個小時,拜登簽署了一項旨在重建國內基礎設施的兩黨法案。為了實現這些目標,一個良好的中美關係即使並非必不可少,也肯定是有助益的。此次視頻峰會提出三點原則,明確了重點合作的領域,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眼下必須開始努力跟進已經達成的協議,儘快使之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