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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張傳傑 卡內基-清華全球政策中心駐會研究員

習近平國事訪問對美中關係寓意何在?

2015-09-20

習近平與奧巴馬即將舉行的會晤,對兩位領導人來說是設置美中關係向前發展議程的重要機會。正值兩國關係趨緊之際,習近平和奧巴馬很可能利用這次會晤,彼此承諾開展穩定的、建設性的雙邊接觸,探索解決南海和網絡安全等分歧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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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2013年6月在加利福尼亞的莊園會晤和2014年11月的北京會晤一樣,兩位領導人將就多個問題展開會談。例如,雙方將重申構建新型大國關係的目標。雙方在目標執行過程中尚存在分歧。中方強調,雙方應相互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而美方不認為一個定義模糊的核心利益能帶來富有建設性的成果。當前的主要目標,是正在崛起的中國和守成強國美國承諾避免發生重大衝突。

習近平和奧巴馬還可能就一系列涉及雙邊關係的具體政策問題交換意見。兩國關係非常複雜,雙方可以採取多項務實措施更多展開合作。習近平訪美期間,很可能就能源、氣候變化、反恐、人文交流、航空航天合作以及網絡安全等突出問題與美方展開探討。區域性問題也將列入議程。兩國領導人將就全球挑戰各抒己見,甚至可能據此協調各自的應對政策。這些挑戰包括朝鮮、阿富汗、南海以及“P5+1”國家與伊朗達成的核協議等。

由於美國總統大選來臨,此次訪美的時機意義尤為重大。奧巴馬即將成為跛腳鴨總統,他的繼任者將在明年選出。歷史上,美國多位即將卸任的總統都切實促進了兩國合作關係的發展。1999年,比爾·克林頓曾促成簽署對華雙邊貿易協定,為中國加入WTO鋪平道路。其後,喬治·布殊前往北京參加2008年夏季奧運會,標誌着其第二個任期結束前雙邊關係狀態良好。

9月峰會意義重大的另一個原因,是美中關係近來正面臨多重考驗。這在歷史上並不是首次。自從上世紀70年代早期理乍得·尼克松和毛澤東決定重建兩國外交關係以來,中美關係多次面臨嚴峻挑戰。而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如何應對兩國國內有人希望中美關係逆向發展。

在這種時刻,兩國領導人親自解決問題極其關鍵。尤為重要的是,最高領導人要重申雙邊關係的總體方向,並相互保證雙方都希望中美關係向前發展。兩國領導人應藉機確保競爭和爭端不會以任何方式對雙方的長期合作或未來良好的雙邊關係造成損害。

近年,美中雙方在各種問題上的爭端似乎變多,其中包括南海和網絡安全。正如中國學者何亞非所說,雙邊關係面臨“信任赤字”。上世紀70年代末,美中兩國確立了求同存異原則,這是兩國關係的一個重要特徵,使兩國的紛爭不會毀掉總體關係。

傳統上,人們認為軍事關係是最棘手的,因為軍方總是關注競爭。他們的職責是為最壞情況作準備,是為潛在衝突而不是為和平設計框架。近年來,兩國之間的分歧變得更加政治化,這正是問題的麻煩所在。儘管如此,過去幾年兩軍關係還是取得了長足進展。2014年11月,中美兩軍就兩項建立信任措施達成協議。

南海也是摩擦來源,因為兩國對如何界定領海及航行權存在爭議。中國對界定其南海海域國界線的“九段線”一直表態模糊。一段時間以來,美國堅持要求中國表明立場。但保持模稜兩可的態度也許實際上有助於維持該地區的穩定。如果中國發表內容明確的聲明,則可能引發更多的糾紛和衝突。

奧巴馬肯定會在9月份向習近平表達美方的擔憂。但在2015年5月的香格里拉對話中,中美雙方對南海問題的言辭略有緩和,這是積極跡象,說明雙方的意圖是不讓這一問題帶偏整體雙邊關係。

更廣泛地說,雙方意圖尚存在不確定性。中國懷疑美國實施“遏制中國”的政策,而美國擔心中國打算重寫國際規則,並把美國排擠出亞洲。這些長期存在的觀點僅僅是猜測。領導人可以從歷史中學習如何消除這些疑慮和分歧,推動雙邊關係繼續向前發展。

中美之間存在分歧、爭端甚至潛在衝突。雙方面臨的挑戰,是確定如何避免分歧政治化,或者衝突程度被誇大,以此確保雙方把注意力繼續放在合作的積極面上。中美選擇如何行事,會產生世界性影響,因此,兩國必須為各自行為、為雙邊合作結果、為與地區其他國家互動的結果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