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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危機:中美關係的挑戰與機遇

2025-10-29
阿富汗外長阿米爾·汗·穆塔基(右三)於2025年8月20日在阿富汗喀布爾與中方舉行會晤。
阿富汗外長阿米爾·汗·穆塔基(右三)於2025年8月20日在阿富汗喀布爾與中方舉行會晤。

從北京、華盛頓和其他國家政府的角度看,阿富汗的國際關係正在升溫。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軍隊爆發了多年來最慘重的邊境衝突,而中國、俄羅斯和印度的國家安全官員正與阿富汗塔利班建立更緊密的聯繫。與此同時,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重新控制巴格拉姆空軍基地的要求,引發了中國和其他鄰國的抵制。在將於首爾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期間,特朗普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將舉行會晤,應會討論這些與阿富汗相關的地區安全問題。

對於上世紀90年代支持阿富汗塔利班的誕生,以及在該組織重建阿富汗伊斯蘭酋長國的數十年里向其提供支持,巴基斯坦領導人感到非常懊悔。現在,巴基斯坦政府指責該組織協助“巴基斯坦塔利班運動”和其他反伊斯蘭堡恐怖組織。由於兩國邊境民族和部落社區重疊,“巴基斯坦塔利班運動”幾十年來一直在兩國邊境製造大規模叛亂。去年,數千名巴基斯坦人(其中大部分是安全部隊成員)死於此類暴力事件。巴基斯坦國防部長稱阿富汗為“敵國”。

巴基斯坦也對印度與阿富汗塔利班關係升溫感到擔憂。本月,該組織“外交部長”阿米爾·汗·穆塔基訪問印度,是塔利班重新掌權以來首位訪印的阿富汗高級領導人。印度隨後將其駐喀布爾代表機構升級為大使館。此外,印度繼續向阿富汗提供大量人道主義援助,部分原因是為了討好阿富汗人民和國際社會。印度的另一目標,是在地區經濟和安全環境改善時增加對阿富汗的投資,建設通往中亞的南北商業走廊。

儘管在性別、宗教和民主方面存在價值觀差異,但印度官員認為,塔利班政權一直致力於阻止基地組織和其他跨國恐怖組織從阿富汗境內襲擊印度目標。印度正在利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之間的敵對關係,來分散和削弱其宿敵巴基斯坦的力量。

在與塔利班新政權的接觸方面,中國政府一直保持謹慎。2010年以來,中國代表一直與塔利班保持溝通渠道。此外,中國在2023年成為第一個與塔利班互派大使的國家。十多年來,中國公司一直在投資開發阿富汗的自然資源項目。重新掌權後,塔利班將中國視為最重要的商業夥伴。然而,阿富汗的安全問題、管理經驗不足、普遍貧困以及國際制裁,阻礙了中國擴大與阿富汗經濟聯繫的願望。

中國試圖促使阿富汗塔利班和巴基斯坦政府解決彼此間的分歧,因為這些分歧危及中國在兩國的經濟和安全利益。兩國之間的緊張關係,使得中國無法利用巴基斯坦作為中間人,來影響阿富汗塔利班的內外政策。在獲取塔利班承諾不支持可能襲擊中國境內目標的國際恐怖組織方面,中國官員取得了更明顯的成功。

特朗普要求阿富汗塔利班允許美軍重新控制喀布爾附近的巴格拉姆空軍基地,再次引發了中國對美國軍事包圍中國西部邊境的擔憂。特朗普訪問英國期間對媒體表示:“我們想要這個基地的原因之一是,正如你們所知,它距離中國核武器製造地只有一個小時的航程。”雖然該基地與中國新疆核設施之間的實際飛行時間更長,但特朗普顯然考慮到了對華競爭。

《中美聚焦》撰稿人評論稱,該基地優越的地理位置可監測中國西部安全局勢,迫使中國和美國其他對手將資源轉移到阿富汗方向以確保安全,並使中俄與塔利班政權發展關係、獲取阿富汗關鍵礦產資源的願望複雜化,同時增強美國打擊地區恐怖主義運動的能力。然而這些分析人士指出,美國短期內試圖重新控制巴格拉姆基地將面臨外交、後勤和其他方面的困難。

一些分析人士主張,美國政府可與反塔利班的阿富汗抵抗運動合作,以規避這些困難。但美國情報界評估認為,“塔利班幾乎肯定會在明年牢牢控制阿富汗”。另一個問題在於,專註於阿富汗會分散美國的注意力和資源,使其無法應對更重要的挑戰——管理中美在印太地區的關係。

北京和華盛頓都發現,用外交勸誘、經濟利誘或其他政策手段來影響塔利班的行為頗具難度,它們解決阿富汗與巴基斯坦緊張局勢的手段也十分有限。然而,阿富汗的安全、經濟和人道主義環境對兩國都構成持續挑戰,大規模移民、大範圍飢荒以及武裝分子之間再度爆發內亂的可能性,可能會擴大地區恐怖組織的活動空間。此外,這些情況可能導致阿富汗的一些鄰國扶植當地代理人或者動用本國軍隊,從而損害阿富汗人民和其他國家的利益。

過去,中美兩國曾在某些阿富汗問題上開展合作。例如十年前,兩國曾聯合培訓阿富汗前政府外交官。未來,兩國可能就阿富汗相關問題展開合作。作為第一步,兩國可以在聯合國安理會就阿富汗問題特使的任命磨合雙方分歧。兩國還可以幫助阿富汗及其鄰國政府處理跨境水資源爭端。

在即將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峰會和其他活動中,中美官員應在討論出口管制、貿易、關稅以及烏克蘭、伊朗和朝鮮等重要問題的同時,加強針對上述問題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