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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小強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副院長

美國本土恐怖威脅出現新變化

2016-07-06

美國6月12日的奧蘭多槍擊事件震驚世界,它是“911”以來美國發生的死傷人數最多的本土恐怖襲擊。雖然華盛頓當局傾向於將此案定性為“仇恨和暴力行為”,但毫無疑問它清楚地表明美國本土威脅出現了新變化,“911”後建立起來的國土安全防線已很難適應由此產生的新威脅。

奧蘭多案是受極端意識形態鼓動的“獨狼”襲擊,而不是由特定恐怖組織直接策劃和指揮的恐怖行動。案犯雖然在實施殺戮前向“伊斯蘭國”等恐怖組織效忠,但那並非典型的“伊斯蘭國”式襲擊。奧蘭多案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威脅程度,也低於2009年襲擊福特堡美軍基地一案和2010年受“基地”組織影響的巴基斯坦裔預謀爆炸紐約時代廣場案。後兩者直接襲擊象徵美國實力和美國標誌的目標,而奧蘭多案並不直接挑戰這些象徵符號。

2015年以來,美國先後發生三起向“伊斯蘭國”宣誓效忠的恐怖案件:2015年5月得克薩斯案、2015年末加州聖伯納迪諾案和此次奧蘭多案。案犯均通過推特和Facebook等社交媒體自稱與“伊斯蘭國”有關聯。目前,全美各州都發現存在受“伊斯蘭國”蠱惑的極端分子,先後有250多名美國籍極端分子赴敘利亞參戰,特點為年輕人多、女性比例上升,這與很多國家的情況有共同點。並無證據表明,這些受“伊斯蘭國”鼓動的恐怖襲擊是該組織針對美國的蓄意行為,更大程度上,是襲擊者為宣揚其個體英雄式行為而主動貼靠。奧蘭多案也不同於巴黎案,後者有多名襲擊者團隊協作,有的直接作案,有的幕後策劃,並且與“伊斯蘭國”有直接關聯。

根據奧蘭多案,尚不能得出美國恐怖威脅形勢發生轉折性變化的結論,國際恐怖組織由外而內對美國發動類似“911”襲擊的風險不大,但是,本土滋生的暴力極端主義威脅的確在上升,其中既有激進主義的伊斯蘭化,即走向暴力邊緣的個體用伊斯蘭屬性來證明其合法性,同時也有因其他社會原因產生的極端暴力犯罪。不過,如果對這種情況不加以重視,並在國際反恐合作中凝聚國際共識和推動國際有效應對,本土滋生的暴力極端主義也可能產生非常嚴重的恐怖威脅後果。奧蘭多案表明,“獨狼”使用合適的武器也能製造大量傷亡,下一步更糟糕的情況是在本土恐怖行為的組織化和團伙化。

美國領導的打擊“伊斯蘭國”軍事聯盟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戰場都取得重要戰果,“伊斯蘭國”已經被逼到牆角並加快向域外發展,在美歐等國作案的可能性上升。在此背景下,美國更應該警惕“伊斯蘭國”的恐怖威脅反彈。“伊斯蘭國”與“基地”組織不同,後者精心於組織和控制其恐怖小組,而前者則向尚未建立牢固聯繫的個體灌輸暴力思想,並明目張胆地在互聯網開展教唆、宣傳和招募行動,從而使其激進化行為貫穿人們的日常行為之中。“伊斯蘭國”的媒體行動不僅聚焦於誘惑招募者遷徙到“哈里發國”參加聖戰,而且也注重對美國和西方國家心靈扭曲的人群煽動極端和仇恨,這種威脅並非是加強簽證和邊境控制就可以防範的。

美國與歐洲面臨的本土暴力極端主義威脅有差異,但這並不意味着美國可以高枕無憂。的確,相對於歐洲國家6000多名到伊拉克和敘利亞參加“聖戰”的人員,美國面臨的“伊斯蘭國”威脅要小一些。歐洲的極端群體比美國更大、更好戰、接觸“聖戰”者更多,且更容易與“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建立直接聯繫。美國國內伊斯蘭極端分子很少與“伊斯蘭國”和“基地”組織建立直接聯繫,多是通過社交媒體被激進化。不過,這些極端主義威脅很容易換代升級,並且美國通過自我激進化的伊斯蘭極端分子更容易獲得槍支在國內作案。

防範本土極端主義威脅需要有新思維,除了將其納入國際反恐鬥爭和繼續加強本土反暴力極端主義努力外,美國更應該在解決國際亂源問題上有擔當。眾所周知,這一輪本土極端主義威脅上升與“伊斯蘭國”坐大和敘利亞內亂密切相關,如果美國不能在誅暴救亂方面取得進展,不能推動中東和阿富汗亂局緩解,或許還會出現新興恐怖組織煽動的新型極端主義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