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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波 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國防部國際軍事合作辦公室安全合作中心前主任

通過軍事合作維護中國海外利益

2015-06-26

最近發表的《中國的軍事戰略》白皮書前所未有地強調中國的海外利益。 維護中國海外利益成為中國軍隊“戰略任務”之一。中國人民解放軍誓言將加強海外利益攸關區的國際安全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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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中國的海外利益?利益攸關區在哪裡?與誰進行合作?這份簡明扼要的白皮書並未詳細說明。作為世界第一大貿易國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與海外利益很難分割。今天中國的利益不僅在全球,甚至存在於外太空(很少有人想到這一點)。

從經驗上說,這些海外利益至少應該包括:中國對外進出口貿易安全、中國在海外的公民和財產安全、中國海外投資安全、對能源進口至關重要的海上航道和油氣管道的安全。此外,大國肩負着更大的責任。隨着中國的國力與國際政治、經濟影響力日漸增強,中國的國際責任也會伴隨國家利益一同增加。

中國海外利益激增的同時也面臨著危險。中國工人在蘇丹、阿爾及利亞、尼日利亞、埃塞俄比亞、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被綁架,有的甚至被殺害。2011年利比亞戰爭爆發前,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兩周內幫助35860名中國公民撤離,但巨量中國財產和投資被迫遺棄。由於事實上全球90%的貿易是海上貿易,中國對海上通道安全的關注天經地義。中國連接哈薩克斯坦、土庫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俄羅斯和緬甸的油氣管道很容易成為恐怖襲擊的目標。中國“一帶一路”倡議所覆蓋的,是撒哈拉以南到北非、中東、巴爾幹半島、高加索、南亞和中亞、東南亞這條“不穩定之弧”。

中國如今面臨兩難:中國沒有任何全球防衛方面的野心,但它的利益已是全球性的;中國願意成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但中國軍隊並不具備足夠能力維護國家利益,覆行國際責任。白皮書提出要在中國海外利益攸關區進行合作,實際上是承認中國人民解放軍缺少能力和經驗。這種力量的不足帶來過慘痛教訓。例如,2009年10月中國貨輪德新海號在印度洋被劫持,中國國家媒體不得不指出這艘船離亞丁灣中國海軍艦艇有1080海里,暗示解放軍軍艦是因為離得太遠,才無法立即前來援救。

國際合作是解放軍在海外的唯一出路。白皮書保證解放軍將“不斷探索與外軍合作的新領域、新內容、新模式”,“推進務實性軍事合作”。

合作要求解放軍與外軍之間有互操作性。北約、歐盟成員和美國的盟國使用共同交戰規則和通信系統,而解放軍的語言、武器、通信系統和指揮系統和它們有巨大差異。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為什麼六年過去了,亞丁灣的中國軍艦仍在多國海軍共同執行任務的國際推薦運輸通道以北5海里獨立巡邏。所以,白皮書強調“提高聯合行動能力”並不奇怪。

合作的第一步可以是非戰爭軍事行動。與西方國家以“人道主義干預”為名進行的戰爭不同,這些領域不存在爭議。多年來中國人民解放軍已經參與過非戰爭軍事行動,在國內外的人道主義救援減災方面展示了能力和經驗。

合作可以有不同形式。幾內亞灣是中國進口石油的重要來源之一,但當地海上武裝搶劫猖獗,中國月亮灣號就曾經被劫持。解放軍可以特別為那些購買中國船隻和中國輕型驅逐艦國家的海軍提供更多技術支援。目前,解放軍參與的九個維和行動有七個在非洲,中國可以在非盟安排下為維和部隊提供經濟支持,並與歐盟和美國一起訓練非洲國家的維和部隊。中美軍方還可以在非洲合作,對埃博拉這類傳染病展開研究。在東盟地區論壇和東盟防長擴大會議框架內,中國可以把加強合作的重點放海上安全、反恐、排雷、軍事醫學、救災和維和等方面。

另一個重要合作應該是航道安全。在印度洋打擊海盜就是出色的範例,展示了多國海軍如何協同行動維護對國際海上貿易至關重要的航道安全。由於中國85%的進口石油需經過馬六甲海峽,此地的重要性怎麼強調都不過分。中國軍隊可以派聯絡官員加入設在新加坡的亞洲地區反海盜及武裝劫船合作協定組織(ReCAPP),並向目前在馬六甲海峽參與空中和海上巡邏的國家提供技術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