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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xiom報告:網絡安全及對中美關係的影響

2014-11-04

最近披露的中國網絡黑客組織“Axiom”,再次凸顯美中兩國在網絡空間的緊張關係正不斷加劇。由美國網絡安全公司Novetta Solutions領銜的網絡安全專家團隊最近發佈報告稱,Axiom黑客展示了中國最尖端網絡間諜技術。在四年多時間裡,這個黑客組織滲透了全球約4.3萬台電腦,對象包括個人、公司、政府機構等多重目標。

這份報告就其主要發現警告說:“Novetta有中度至高度的把握認為,這一組織化黑客團隊隸屬中國情報部門。這一判斷也可在聯邦調查局最近給Infragard的簡報中得到部分證實,這份簡報認為這些黑客隸屬中國政府。”而其他旁證(比如對Axiom攻擊對象的分析)也很有說服力地顯示,幾乎可以肯定中國國家安全機構參與了Axiom活動。

面對網絡間諜指控,中國駐美國大使館依舊是眾所周知的老一套說辭,不斷否認政府與此事有任何牽聯,強調“根據以往經驗判斷,這類報告或指控通常都是編造的”。中國官方媒體報道的其他官方表態和評論,也同樣否認中國有不法行為,並往往歸結到一個名字來反指控:愛德華·斯諾登。

奧巴馬政府對中國網絡攻擊反應遲緩,美國私營部門已經多次表達不滿。“我認為,白宮應當通過外交和其他渠道採取更多行動,來揭露這種不良行為,”一名美國私營部門代表強調。但過去的經驗顯示,“點名並羞辱”中國黑客並不能讓其改變行為。2014年5月,美國司法部以網絡間諜罪起訴五名解放軍軍官,但根據2014年Mandiant公司報告,在這之後中國甚至擴大了其網絡攻擊範圍。

從公開信息看,Novetta報告似乎只是美國“點名並羞辱”中國的一部分。這份報告的本意是警告中國政府,讓其收斂大規模網絡間諜行為。雖然中國公眾反應一如預期,但這次曝光卻形成一塊外交白板(“好吧,我們同意大家都是這麼乾的,所以讓我們翻過這一頁吧。”),讓美國和中國在近期的網絡安全談判中處於平等地位。這份報告公開傳達的信息是:雖然中國政府不斷批評美國(斯諾登的曝光支持了這種批評),但其實中國也在做類似的事情。

Novetta報告發佈前,中國國務委員楊潔篪強調:“由於美方的錯誤舉動,中美在網絡安全方面的對話和合作面臨困難。美方應採取積極措施,滿足兩國在網絡安全領域重啟對話和合作的條件。”但報告發佈後,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主任魯煒說,美中網絡安全對話是“順暢的”,兩國“有分歧也有共識”。公平地說,Axiom曝光之後,在網絡間諜問題上,中國多少緩和了對美國的強硬調門。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預定2014年11月舉行正式會晤,討論緊迫的雙邊事務。這次會見是2013年6月莊園會晤的延續,在那次會晤中,網絡安全是最有爭議的議題之一。當時,習近平主席承諾以“務實方式”解決網絡安全問題,兩國同意在網絡守則和法規等法律層面展開更緊密合作。但自那之後進展甚微,主要受斯諾登事件影響,兩國過去幾個月在網絡安全問題上缺乏接觸,雙邊關係受到嚴重影響。

Novetta報告旨在讓美國的系統在中國攻擊下更為安全,雖然長期看它對外交的實際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Axiom的曝光還是能使美國政府在有爭議的網絡安全事務上給中國施加更大壓力。正如我之前《輪到中國採取行動》一文所寫,美國已經暗示,華盛頓希望緩和網絡空間的緊張關係。不過,由於美國國家安全局的醜聞給外交帶來負面影響,迄今這方面進展不大。這麼看,這份報告發表的時機真是幸運之極,因為儘管Novetta報告的結論顯然有指控性質,但通過上文所說的製造一種外交均勢,報告事實上取得了逆向效應,使雙方未來數周更有可能展開網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