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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是更好的選擇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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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一直在努力防控新型冠狀病毒。美國非常感激他們付出的努力以及展現出的透明度。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想對習主席表達謝意!”

——2020年1月24日唐納德·特朗普的推文

“剛剛得到的消息:中國官方媒體和中國領導層希望拜登贏得'美國大選'。如果這成為現實(絕對不會),中國將控制我們的國家,我們屢創紀錄的股票市場絕對會崩盤!”

——2020年8月26日唐納德·特朗普的推文

無論是言辭上還是行動上,美國共和黨最近幾個月都已經變成反華黨,雖然該黨有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打交道的漫長歷史,而這一歷史可以追溯到尼克松1972年突破性到訪北京會見毛澤東。共和黨使用種族主義言論(中國病毒、功夫流感),發起一場極具破壞力的貿易戰(毀滅性的關稅、道貌岸然的制裁),要求關閉領事館,並憑藉軍事上的自大威脅打一場熱戰。

美國民主黨也加入了反華陣營,該黨自吉米·卡特和鄧小平同意恢復邦交以來同樣是美中交流的關鍵推手。雖然拜登在對華問題上沒那麼喧囂,但他聲稱自己對中國會比特朗普“更強硬”。

“我沒有認為中國不是問題。我才是最強硬的那個人——我跟(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呆在一起的時間比其他人都多,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性質……他有問題,有很大問題。不是說他不構成威脅,不是說他們不構成威脅。”

——2019年5月喬·拜登在競選集會上的發言

特朗普推特玩得很嫻熟,而拜登的話出自一次現場活動。拜登稍顯混亂的語言很難成為金句,但他顯然在對華問題上擺出了好鬥姿態。在人權議題上發聲是理所應當的,這與他的自身風格一致,但他的大部分批評言論都比較隱晦,未逾越外交慣例,反映了他曾擔任副總統的習慣。雖然聲稱對華“強硬”,但他卻把敲打中國的事情留給助理、同事和媒體人。

從北京的視角看,這兩位自稱“對華強硬”的政客哪一個更令人頭痛呢?

可以說特朗普對中國是福音,因為這樣的人能被利用,雖然他言辭糟糕,充滿自戀,總擺出一副強人姿態,但他容易情緒失控。他對中國出爾反爾的言論既有震驚與意外,也有禮尚往來。這位自相矛盾的總統對美國外交官和思維正常的公民來說或許是尷尬,但對北京來說,如果與這樣的人談判能獲取實際利益,那麼從權謀的角度看,這樣的特朗普是用不着擔心的。

事實上,從一開始,特朗普被神化的“交易藝術”政治手段就被中國外交官利用(日本、英國和其他國家也一樣),他們把它看成一種可被利用的瘋狂。就讓這個男人整天趾高氣昂、裝腔作勢或悶悶不樂好了,只要暗地裡做交易就行。你給我好處,我也給你好處,你幫我賺錢,我也幫你賺錢。

特朗普複雜人格中的交易面是顯而易見的,但他內在的病態通常自帶毀滅傾向,而這種傾向恰恰會破壞他自謂最擅長的做交易。自古以來,商人們都希望扔掉道德包袱,把賄賂作為經營成本,但這隻有在達成交易時才有意義。

雖然有善於應對專制領導人的名聲,特朗普卻沒有用心做事,他只是在添亂。

一個把自己國家搞得一團糟的人或許暫時讓其他國家幸災樂禍,但對外國領導人而言這也是不利因素。拿中國來說,特朗普給人的希望是充滿誘惑的,是不問道德是非的,是一方面增加兩國商貿聯繫,同時又不在乎人權。在人權問題上,事實證明他的確說到做到——他從未對人們的苦難表現出一丁兒點同情,但他卻埋葬而不是修復了商貿關係。

特朗普似乎可以破壞任何他接觸的東西。我們只需看看特朗普上任以來炒掉的一長串“朋友”,就知道今天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明天就可能被棄如敝履,比如邁克爾·科恩和史蒂夫·班農這兩個現在成天出現在新聞上的特朗普身邊蠢貨。同理,特朗普與外國男性領導人的“兄弟情”也受制於他反覆無常的錯覺和瞬息萬變的情緒。昔日的盟友眨眼之間就會被羞辱,被拋棄。

出於自身心理原因,特朗普或許覺得自己與有專制父權色彩的領導人心有靈犀,但他跟誰都不是朋友,跟普京不是,跟金正恩不是,跟習近平也不是。

特朗普本身就是一個壞消息,這不是什麼新聞,但不是說喬·拜登當選總統對中國就是好事。

拜登已經表明,他無意反對把美國所有問題都歸罪於中國的這種非理性全國性瘋狂,雖然他的演講聽上去比特朗普有節制。

我們也可以說,反華的狂熱終將過去,喬·拜登過往的記錄會讓北京相信他是講道理的人。他參與國家政治的時間比絕大部分同時代人都長,也多次見證各種政壇起伏。

幾乎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民主黨設法贏得了大選,拜登政府將放棄用反華來嘩眾取寵,民主黨已經證明自己完全有能力做這種假動作。克林頓與老布殊競爭時就曾經大肆詆毀“北京屠夫”,但當選後,他旋即幫助北京加入了WTO,並接受中國成為美國的主要貿易夥伴。

喬·拜登知道這種遊戲的玩法,也具備這種外交莊重,雖然他也有弄巧成拙的傾向,包括不請自來的觸摸、語無倫次的失言和奇奇怪怪的暗示。

特朗普需要說謊,他似乎也熱衷於用謊言掩蓋謊言,而拜登則更有選擇性地使用善意的謊言,正如所有政客所做的那樣。這位來自特拉華州的前副總統是中間派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眼下能夠推舉出的最接近老一代真誠政治家的總統候選人了,雖然他可以在擔任副總統期間退居一旁,讓別人出風頭。

對於在中國的那些希望即使不改善、但可以穩定近期嚴重受挫的美中關係的美國問題觀察家們來說,這意味着什麼?

拜登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