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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話題】: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關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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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內瓦會晤:特朗普關稅損害中美關係和全球經濟前景

2025-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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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財長斯科特·貝森特、首席貿易談判代表賈米森·格里爾與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內瓦舉行了會晤

5月初,國際媒體報道了美國財長斯科特·貝森特、首席貿易談判代表賈米森·格里爾與中國負責經濟事務的副總理何立峰在瑞士日內瓦舉行會晤的消息。

樂觀者認為,此次談判是解決正擾亂全球經濟的貿易戰的第一步,而悲觀主義者表示,隨着全球經濟前景日漸邁向深淵,談判將無果而終。“一場真正的經濟風暴可能正向我們襲來,”外交政策分析師法里德·扎卡里亞警告。他認為,由於不計後果的支出,美元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正受到威脅。從這個角度看,關稅戰是一種效果適得其反的干擾。

經過兩天艱苦的馬拉松式談判,貝森特表示,雙方已達成協議,相互暫停關稅90天,並大幅降低關稅水平。格里爾表示,美國同意將特朗普上月徵收的145%關稅降至30%,中國同意將對美商品關稅從125%降至10%。

日內瓦會晤緣起於4月初,當時加征關稅的消息在短短兩天內讓華爾街損失超過6萬億美元。

警告和風險

這場嚴重災難的起點是特朗普總統不顧多位前國家安全領導人、美國企業巨頭和大多數消費者的反對強行徵收歷史罕見的高額關稅。這些單邊關稅並非基於任何現有的國際法或經濟學常識,而是出於錯誤的統計方式和有缺陷的計算。然而特朗普的支持者認為,這將提升美國的經濟影響力,促使產業迴流。

特朗普第一輪關稅模仿的仍是傳統貿易戰,主要涉及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國。第二輪關稅從“對等關稅”開始,依據主要是有缺陷的統計方式和錯誤的計算,涉及全球大多數貿易經濟體。隨後,美國徵收巨額報復性關稅,遭到中國的反擊。

特朗普第二任期以來已對中國商品徵收145%的關稅,中國方面則對美國產品徵收125%的關稅。這導致雙邊貿易幾乎停滯,引發人們對全球經濟前景惡化的擔憂。

從中國的角度看,正如習近平主席和其他政府領導人反覆重申的那樣,報復性關稅並非中國的首選,而是旨在增強韌性和維護主權的防禦性措施。因此,日內瓦會議並不是直接的貿易談判,而更像一場謹慎的“探戈”,相互試探對方的立場。雙方團隊利用這次會談,在正式貿易談判前評估雙方意圖,確定紅線及有可能妥協的領域。

日內瓦會議召開前,美國實際關稅達到百年來最高水平,甚至高於1930年《斯穆特-霍利關稅法》的水平,該法案加劇了大蕭條,並最終引發第二次世界大戰、奧斯維辛集中營和廣島原子彈爆炸。日內瓦會議召開前,美國對華實際關稅高達105%,是美國對多數大型貿易夥伴國平均關稅的五到十倍。最後,特朗普在日內瓦會議召開前退縮,建議將對華關稅降至80%。

圖1 美國對所有進口產品的有效關稅稅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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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美國歷史統計,1789-1945》;
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評估;作者

在這場利害關係重大的貿易談判結束後,美國將關稅從145%降至30%,而中國將對美商品關稅從125%降至10%。此外,雙方同意啟動正式談判進程,華盛頓方面宣稱在達成協議方面取得了進展。雙方還同意建立一個“經貿磋商機制”,定期進行磋商。

剖析特朗普的“全面重啟”

特朗普盛讚此次雙邊會談,稱雙方已達成“全面重啟”。但這只是給其信徒們實施的障眼法,那些浮誇的言論旨在安撫正讓大投資者蒙受損失的市場,不過是拙劣的討價還價手段。事實上,雙邊的機構聯繫已存在半個世紀之久。

隨着冷戰結束,中美關係緩和的最初動機逐漸減弱。最初尼克松總統希望利用美中關係對抗莫斯科,這種動機一直持續到蘇聯解體。

1992年總統競選期間,比爾·克林頓尖銳批評老布殊總統將貿易置於他所謂的“中國人權”問題之上。兩年後,克林頓將中國“最惠國”地位與人權問題脫鉤,力求確保美國能參與中國經濟的繁榮與低成本。

隨着雙邊經濟關係的拓展,2006年,喬治·W·布殊總統和胡錦濤主席啟動了“中美戰略經濟對話”。然而,隨着布殊時代的終結,全球化時代隨之消逝。2008-09年,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陷入經濟大衰退的黑暗時期,而美國跨國公司的在華收入為隨後的美國經濟復蘇發揮了重要作用。

隨着雙邊貿易和投資大幅擴張,奧巴馬政府再次將對話升級為“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但特朗普2017年初入主白宮後,於當年年中將其更名為“全面經濟對話”。

然而隨後幾個月里,白宮扭轉了半個世紀以來的美中政策,發起主要針對中國的關稅戰。在此過程中,特朗普終止了雙邊對話,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可談的。令民主党進步人士和全球主義者失望的是,拜登總統在特朗普保護主義基礎上試圖使之“多邊化”,當失敗後,他的政府又竭力想緩和自己造成的貿易混亂,就像特朗普團隊想緩和被他們加劇的貿易緊張局勢一樣。

那麼,特朗普愚蠢行為的代價是什麼?

失去的經濟前景

如果現行關稅措施持續下去,預計2025年全球經濟增長率將降至2.8%,2026年降至3.0%,低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25年1月更新的3.3%。這意味着累計降幅為0.8個百分點,遠低於2000-2019年3.7%的平均水平。

2024年10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到2025年底,世界經濟規模將達到115.5萬億美元。由於關稅戰的反噬,該組織最近將這一數字下調至113.8萬億美元。兩者相差1.7萬億美元。這在現實中意味着什麼呢?

圖2 2025年世界GDP估算(單位:十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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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2024 年 10 月,2025 年 4 月;作者

想像一下,西班牙是一個擁有5000萬人口的經濟體,短短几個月內突然化為烏有。這就是它的影響。或者想想韓國或墨西哥,這兩個經濟體的規模都和西班牙差不多。

對於屬於全球南方的發展中經濟體來說,其影響將更具毀滅性。想像一下菲律賓、埃及、伊朗、巴基斯坦和阿爾及利亞(這些國家的經濟總量約為1.7萬億美元)及其近6億人口從地球上消失的情景。這就是它的影響。

這種潛在的經濟損失令人擔憂。西方主要發達經濟體已在經濟長期停滯的邊緣掙扎,而經濟管理不善將加快陷入經濟困境的速度。在全球南方,負面後果將更加嚴重。

特朗普關稅絕對是在錯誤的時間採取的錯誤措施,這些舉措只是推遲了即將到來的貿易對決,而這場對決將在90天後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