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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貿易組織面臨風險

2018-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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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今年4月白宮將美中貿易戰升級,特朗普總統的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在CNN節目上被問及,美國是否計劃退出世界貿易組織(WTO)。

納瓦羅是有爭議的美國新保守主義倡導者,因其抨擊中國的著作和紀錄片而聞名。他表示,“很多問題出在WTO,它有160多個國家,其中許多國家單純只是不喜歡我們,所以我們在那裡沒有取得好的結果”。

當納瓦羅被問到美國是否最終會離開WTO時,他避而不答,並稱之為“一個挑釁性問題”。然而,這卻是一個合理的問題。

歷史性轉變

畢竟,美國是WTO的主要設計者。這個有164個成員的國際組織成立於1995年,它取代了1948年創建的關稅及貿易總協定(GATT)。如今,WTO負責監督全球貿易規則,並依照國際貿易法和國際慣例解決貿易爭端。它覆蓋著大約98%的全球貿易。

戰後以來,連續數輪的貿易自由化推動了貿易的急劇擴張。所以在特朗普時代之前,WTO成員的平均最惠國適用關稅從1994年的25%下降到了今天的不到10%。

與二戰以後和冷戰以後的美國政府不同的是,特朗普的貿易鷹派人士似乎相信WTO不會給美國經濟增加“價值”。作為候選人,特朗普稱WTO貿易協議是一場“災難”,建議美國“重新談判”或“退出”此類協議。作為總統,特朗普明確表示其政府更喜歡通過雙邊協議來利用美國的經濟實力,而不喜歡依賴國際規則的多邊協議。

雖然白宮的目標是當前所有與美國有貿易順差的主要經濟體,包括加拿大、墨西哥、德國、歐盟、日本和韓國,但它的主要努力還是要打破中國對華盛頓新管制貿易的反對。

通過冷戰,華盛頓推動了以世界貿易、投資和移民為內容的全球經濟一體化,目的是遏制蘇聯。冷戰結束以後,強調美國在安全(布殊的新保守派)和貿易(特朗普的貿易鷹派)領域內享有單極影響力的聲音高漲,而強調現實主義外交和國際聯盟重要性的聲音被削弱。

WTO只不過是把美國視為“不公平”貿易“受害者”的人們的最新目標,當然它很有象徵意義。這與歷史形成了鮮明對比。

中國市場經濟地位的失敗預示了對WTO的詆毀

特朗普的貿易鷹派在2016年大選期間開始批評WTO。當時他們首先瞄準了中國,特朗普在愛荷華州宣稱“中國不是市場經濟”。而在此之前,前總統奧巴馬、歐盟和日本拒絕給予中國市場經濟地位(MES),即使中國2001年入世協議的關鍵條款已於2016年12月11日到期。事實上,那些批評特朗普決定的人當年所做出的決定,讓特朗普受益匪淺。

市場經濟地位失敗的關鍵在於,WTO的西方成員國都希望提高對中國商品的關稅。2001年12月11日中國加入WTO時,成員國可以把中國視為“非市場經濟”被寫進了協議當中。

中國的經濟規模、政府干預和國有企業,使發達國家認為必須無視與中國國內價格的比較,而應該使用“推定價值”來獲得中國經濟的“真相”,這使它們得以用中國的低價無法反映市場實情為由,對中國商品徵收高額反傾銷稅。

自從本世紀初以來,由於這些替代性數據,對價格數據過寬的自由裁量權和人為操縱被合法化,繼而成為反傾銷指控的依據。這意味着,這種關稅要比正常的反傾銷關稅高出40%。大選期間,特朗普承諾對中國產品徵收45%的關稅,就是利用了這些數據。正是這種對歷史的修改,為白宮竭力破壞戰後國際貿易體系鋪平道路。

在特朗普的白宮,不僅中國,所有新興和發展中經濟體都是潛在的針對目標。特朗普政府對新興經濟體要求按WTO規則給予發展中國家特殊待遇的批評就證明了這一點。

一個沒有WTO的世界會怎樣?

底線是,既然單極的“美國優先”原則容不下多極的WTO,那就必須做個了斷。而第一步在特朗普時代之前就已經邁出。

出於所謂的對爭端解決會侵犯美國主權的擔心,白宮已經表示,美國有可能無視對其不利的WTO裁決。此外,從奧巴馬政府開始,美國就一直在阻止WTO上訴機構新的任命。該負責上訴的機構由七名成員組成,隨着更多法官任期屆滿,2019年12月之後上訴機構有可能達不到法定人數。這是白宮為實現戰略目標而行使的策略。

這些措施官方都沒有出來正式承認。不過,特朗普政府整體上的做法引發了人們對未來美國領導力和參與WTO事務,以及國會在美國貿易政策中所扮演角色的質疑。

雖然對“美國優先”原則的擔憂已浮出水面,但許多國家仍在同美國簽署雙邊協議。只要這種情況發生,特朗普政府就將繼續分裂和支配它的盟國。有一種方法可以應對特朗普的挑戰,但這需要主要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團結與合作。

在民主黨的有效反對缺位的情況下,特朗普總統持續不斷為單方面退出WTO所做的努力——即使符合美國的法律——將摧毀美國的對外貿易,削弱WTO,為導致二戰後WTO創建的可怕亂局打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