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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思科 中國全國政協外事委員會委員

朝核問題:開闢中美合作新境界

2017-04-10

在陽春三月萬物勃發的季節,美國國務卿蒂勒森於3月18日抵達北京。作為美國新政府就任後訪華的最高級別官員,此行備受關注。而就在蒂勒森抵達北京之日,全球各大媒體紛紛刊登了蒂勒森在韓朝邊境板門店非軍事區視察的照片,照片中美國國務卿與近在咫尺的朝軍對視。處於一個新十字路口的朝鮮半島局勢無疑是中美雙方討論的重要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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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韓30萬軍力集結,“鷂鷹”、“關鍵決斷”美韓聯合軍演在韓展開。此次軍演美軍史無前例地調動大量精銳部隊並出動多種新型戰略武器,演練科目也極具實戰性。這既是美韓與朝方最近距離的角力,也意在向世人宣示美方過去20年來對朝實施的“戰略忍耐”政策已經結束,特朗普政府將因地制宜實施對朝新政的“意志和決心”。

毋容置疑,朝核問題的本質是朝美矛盾。隨着多年的積累和升級,該問題不斷成為全球治理和國際政治中的難點、熱點。近幾年,朝鮮方面不斷揚言打造“先發制人”的核打擊能力,並多次進行導彈發射和核武器試驗,直接威脅東北亞乃至全球的和平與穩定。為此,亞洲乃至世界各國在朝核問題和軍事化上的態度和立場基本是一致的,那就是始終堅持無核化目標,完全執行安理會各項決議,維護核不擴散原則,保持東北亞和平穩定。

但現實卻是,經過多年的研發,目前朝鮮的核導能力已經進入一種臨界狀態,無論是核彈頭的小型化還是遠程彈道導彈技術,都有可能在短期內實現重大突破。如果朝鮮具備了攻擊美國本土的能力,美方對朝鮮的導彈、核武等軍事設施實施定點清除在人們的想像之中。但單純從軍事戰術上來看,並不存在美韓萬無一失的方案。例如,對美方而言,朝鮮以固體燃料推進的戰略導彈技術已經取得了重要進展,這種導彈不僅機動性強,還能實現快速發射。對韓方而言,朝方只要進行火炮攻擊就可以使韓方受損。而這些都不得不令特朗普政府重新審視對朝政策。

朝鮮局勢一觸即發,朝核問題不可持續。日前美國國會兩黨在朝核問題上罕見達成一致,成為兩黨間“唯一的共識”。“20年來對朝鮮的忍耐戰略是失敗的”,也成為特朗普政府上任以來釋放出的最具體和最明確的對朝政策。那麼,美國對朝核問題的新政具體是什麼?如何確保一個高效解決朝美爭端的機制運行成為當務之急。

在目前朝鮮半島局勢高度複雜敏感、“戰與和”一觸即發之際,不容“政策空洞”的存在。而處理朝核問題需將其放在美國亞太整體政策之中考量。但在美國亞洲政策基礎還沒有理順,推動朝核問題政治解決的要點、途徑、方式和機制還有待各方溝通的情況下,美國推動朝鮮半島進一步軍事化的趨勢卻意外成為事實。此次,美國國務卿首次訪問亞洲,再次強化了美日韓軍事合作。一是,再度提升美日同盟合作高度,甚至可以說一時間達到了極致。美方還將幫助日本強化進攻性導彈攻擊能力等,這不僅為安倍政府不斷強化軍力、打造先發制人攻擊力提供了機遇,也為安倍挑戰日本和平憲法增加了動力。二是,美方對美韓軍事同盟進行再保證,具體舉措包括部署“薩德”並不斷升級在韓在日反導協同,或者將再次在韓部署核武器,整體提升東北亞核武攻擊力。

值得注意的是,朝鮮將“擁核”視為最大目標,恰恰在於朝鮮對美國政策有不安全感,而朝鮮放棄一切也要“擁核”的姿態,則是這種不安全感的衍生、積累和升級。冷靜研判美朝關係,如何找到並解開持續二十餘載的“朝美敵意”負循環死結,為美國同朝鮮再次開啟談判創造積極條件,成為當前半島實現無核化的關鍵。在筆者看來,目前雖然已錯失令朝鮮棄核的最佳時段,但朝鮮方面以履行全面核查朝鮮半島無核化承諾(即2005年9月19日達成的《第四輪六方會談共同聲明》義務),作為摒棄與美方敵對並啟動談判的先決條件,來換取美朝在安全問題層面展開協商,使朝鮮逐步走入正向循環,擺脫高危擁核的漩渦,是有可行性的。近年來,一方面是維護國家安全及政權穩定,一方面是民生髮展及經濟建設,朝鮮始終面臨著在兩者之間取捨的艱難抉擇。目前放棄民生經濟社會發展來換取核武發展,使得朝鮮在多個領域陷入更深且不可持續的負面循環。

至今《朝鮮停戰協定》簽訂已有64年之久。一方面,那場戰爭給國家和民眾帶來的傷痛還遠未能散去。另一方面,由於持續至今的“朝美停戰”狀態帶來的政策不安全感,也直接導致半島軍事、核武威脅不斷升級,這類威脅甚至常常極速螺旋式上升,長期、高度威脅地區國家和世界的安全和穩定,並最終把朝鮮半島局勢推向“核武化”和“戰爭化”的錯誤方向。

和平猶如空氣和陽光,受益而不覺,失之則難存。一個民族歷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更應當珍視和平,珍愛生命。中國與朝、韓山水相連,美國在朝鮮半島問題上則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實現朝鮮半島和平是中美之間很重要的一個合作領域。我們欣慰地看到,中國外長和美國國務卿就朝鮮半島問題進行了“十分深入的討論”,並在一些大方向上達成基本共識。雙方都堅定主張必須實現半島無核化,都承諾全面嚴格執行安理會相關決議,同時都希望找到復談的辦法,不放棄任何致力於和平的努力。這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希望通過中美以及有關各方之間坦誠合作,使朝鮮半島走向和平穩定的發展之路,為地區人民創造幸福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