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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噩夢:美國和中國的迥異政策及其全球反響

2015-11-09

摩爾多瓦首都基希納烏,一家名為Cocos Prive的私人夜總會和壽司吧,音樂動感喧鬧,兩個男人在陽台密談一樁買賣。經過20次接觸,這個武器走私商推銷說:“看,你能做一枚臟彈,對伊斯蘭國來說簡直完美。”對這批足夠污染幾個街區的放射性銫,他的報價是275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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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是一個精心安排的誘捕圈套,這名客戶其實是告密者,武器走私商最終被繩之以法。根據美聯社的報道,這只是核武走私商試圖將放射性原料賣給伊斯蘭國和其他恐怖組織的諸多努力中的一次。

伊拉克戰爭,以及此後的“阿拉伯之春”在中東導致了大規模動亂。如今,動亂中心是敘利亞。

從伊拉克到敘利亞:一錯再錯

在喬治·W·布殊時代,白宮相信薩達姆·侯賽因倒台將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其他獨裁國家將紛紛倒下,該地區將光榮地邁向西式民主。就像我在當時所說,這種多米諾理論反映出的實則是重大誤判,並將導致該地區陷入暴力混亂。

2003年3月,美國領導的聯軍(其中包括約25萬美國士兵)從科威特進入伊拉克。薩達姆·侯賽因的政權一個月後隨即倒台。戰爭總開支估計為1.4萬億-2.2萬億美元(國會預算辦公室),甚至3.5萬億美元(國會聯合經濟委員會)。儘管美國從2003年到2012年一共援助了570億美元,但伊拉克依然脆弱不穩。

當戰火轉向了敘利亞,之前的殖民勢力——美國、法國和英國——藉著自由和民主之名,急着跑去保護自己在該地區的利益。在2014年中,我曾警告了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IL)及其建立“21世紀哈里發國之夢”帶來的威脅。數個月後,華盛頓發動了另一場“反恐戰爭”,我爭辯道,這正是“伊斯蘭國想要的衝突升級”。

諷刺的是,如今壓制伊斯蘭國的是莫斯科和德黑蘭,而非華盛頓。敘利亞復興社會黨政府仰仗的支持來自俄羅斯和伊朗、黎巴嫩真主黨和在敘利亞的巴勒斯坦人組織“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總指揮部,以及其他分裂派別。而反對派的後勤和政治支持則來自遜尼派國家,包括土耳其、卡塔爾和沙特,並從美國、法國、英國等西方國家獲得了軍事、政治和後勤支援。這些西方國家還支持了伊拉克庫爾德斯坦地區的庫爾德人。

卡塔爾、沙特和土耳其目前公開輪流支持名為“征服之軍”的敘利亞反對派聯盟,這裡面包括和基地組織有關聯的努斯拉陣線、薩拉菲組織和一些與穆斯林兄弟會有關聯的團體。伊斯蘭國則從很多本地區非國家組織獲得了直接支持。

血腥的戰爭已經將敘利亞變為人間地獄。

敘利亞的崩潰

在過去四年時間裡,血腥內戰對敘利亞經濟造成巨大傷害,嚴重破壞了公共和私人設施,包括醫院、學校、能源、水和排污系統、農業、交通、住房和基礎設施。據世界銀行估算,六個省會的破壞損失額高達37億-45億美元。

從2011年到2014年,敘利亞GDP萎縮了超過15%,今年預計還將大幅萎縮16%。居民生活水準大幅下降了30%-40%,目前僅與老撾和緬甸相當。

死亡人數預計已經超過22萬人。每秒鐘就有兩個敘利亞人不得不背井離鄉。在敘利亞國內,無家可歸者超過760萬人。而全球每兩個或三個難民中就有一個來自敘利亞,總數超過400萬人。其中大多數都掙扎在臨近的其他阿拉伯國家,而越來越多的人則前往歐洲。

國際和平談判在維也納結束之際,外交官們呼籲敘利亞實現全境停火,並希望能在未來數周內繼續談判。但又一次,奧巴馬執掌的白宮臨陣變卦,宣布將向敘利亞派出“特種部隊”,同時美國支持的敘利亞民主力量(已加入敘利亞反對派)和庫爾德民兵則對伊斯蘭國發動攻擊。

上世紀80年代,美國支持的阿富汗聖戰激進分子(在華盛頓被描繪成“自由戰士”)導致了奧薩瑪·本·拉登和基地組織崛起(他們兩次策劃襲擊世貿中心,1993年失敗了,2001年成功了)。9·11事件十年後,布殊總統對伊拉克的入侵又導致了伊斯蘭國及其隨從組織的崛起。

但是,白宮仍繼續支持、訓練並武裝“好的叛亂者”,並打擊“壞的聖戰分子”。雖然美國主流媒體深信這套話語體系,但少數直言不諱的高級別退役美國軍官(包括奧巴馬的國防情報局前局長麥克爾·弗林中將)公開站出來,支持俄羅斯的干預,並呼籲美俄聯手打擊伊斯蘭國。

從政權更迭到經濟發展

歷史上,這種事情一再發生。美國在中東支持的政權更迭始於1949年3月,中央情報局支持的政變顛覆了敘利亞剛建立的多黨民主制,並最終導致哈菲茲·阿薩德(敘利亞現統治者的父親)上台。

遭受了長達一個世紀殖民主義之苦的中國反對這種准帝國主義式的干預。上世紀80年代以來,華盛頓的立場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北京則正發展出一種不同的思路:“沒有和平就沒有發展;沒有發展就沒有和平。”

從中期來看,美國對中東的石油依賴度正在穩步降低,而中國則在增長。2013年,中國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原油凈進口國。在北京,這被視為是一個機遇,因為經濟利益將支持戰略合作。

此外,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給連接中國和該地區的古老貿易紐帶帶來極大發展潛力,而土耳其和伊朗將在歐洲和亞洲之間扮演重要角色。中國中東問題特使宮小生相信,絲路倡議或將在中東和平進程中發揮重要作用。

中國的政策強調發展機遇,尋求中東遜尼派和什葉派、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區原油出口國和進口國,以及窮人和富人之間的經濟合作。新建立的多邊開發銀行就反映出這些理念。埃及作為創始成員加入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該銀行的準會員還包括沙特、伊朗、阿聯酋、阿曼、卡塔爾和科威特。

時間緊迫

如果華盛頓和北京能在打擊全球恐怖主義威脅問題上找到共同立場,將帶來諸多好處。

由於衝突沒有可能迅速減緩,伊斯蘭國獲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並用之於美國、歐洲或其他地方,已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早晚的問題。

在阿拉伯之春後,據報道僅通過摩爾多瓦,犯罪網絡就至少四次試圖走私放射性物質。有調查還發現有人試圖將足夠製造炸彈的鈾賣給中東買家。這是第一個這種案子,但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