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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正龍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高級研究員

對俄制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2022-03-25

俄烏衝突爆發以來,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施了“有史以來最嚴厲的制裁”。制裁幾乎囊括一切可能的領域,意在把俄羅斯一舉打趴下,永遠不得翻身。前所未有的制裁產生前所未有的影響。

作為被制裁對象,俄羅斯受到的經濟打擊最為嚴重。美英對俄羅斯實行能源禁運,歐盟今年減少2/3的俄羅斯天然氣進口,並計劃於2030年擺脫對俄羅斯化石燃料的依賴。此外,西方國家還凍結俄羅斯央行資產,將部分俄羅斯銀行排除出SWIFT,取消俄羅斯最惠國待遇。俄羅斯經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股市暴跌,主權信用降為CCC級,盧布下挫,食品價格上漲,多個跨國公司退出俄羅斯市場。除原油和天然氣交易外,俄羅斯與西方的經濟、貿易、投資、文化交流基本停頓。據西方媒報道,今年俄羅斯經濟將萎縮1/3,即使軍事行動明天結束,也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恢復。

制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歐美經濟也遭到嚴重反噬。由於能源價格上漲,歐盟開年以來出現許久未見的貿易赤字,企業利潤收窄,通貨膨脹加劇,民生動蕩。歐洲國家的汽車、奢侈品、日常用品等企業關閉或撤離在俄業務,失去經營多年的俄羅斯市場。據路透社報道,德國投資者信心3月份出現創紀錄下滑,該國3月份的經濟景氣指數從2月的54.3降至負39.3,為1991年12月開始此項調查以來最大跌幅。德國有可能陷入經濟衰退,如果這個厄運降臨歐洲最大經濟體,歐盟也將在劫難逃。

由於美國禁止俄羅斯石油進口,原油價格飆升導致汽油價格同步大幅走高,令“在汽車輪子上生活”的美國消費者叫苦不迭。此外,制裁引發的大宗商品價格上升加劇了40年未遇的通貨膨脹,給美國經濟復蘇帶來不確定性。

更為嚴重的是,此次全方位、無差別制裁外溢效應嚴重,許多國家千千萬萬無辜百姓躺着“中槍”,蒙受的傷害是之前美西方對俄羅斯、伊朗、古巴、朝鮮和委內瑞拉歷次制裁所不能比擬的。

俄羅斯在國際市場四大領域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能源領域,俄羅斯是世界第一大天然氣出口國、第二大原油出口國和第三大煤炭出口國;在農產品領域,俄羅斯和烏克蘭是世界糧倉,其小麥、玉米、大麥、燕麥等農產品出口約佔全球穀物出口的1/3;在化肥領域,俄羅斯為全球三大化肥出口國之一,鉀肥、磷肥和氮肥出口居世界前列;在金屬領域,俄羅斯是世界鈦、鎳、鈀、鉑等金屬的主要生產國。

西方對俄制裁觸及俄在上述四大領域生產、銷售和出口的方方面面,產生的外溢效應迅速擴散,打亂了有關領域供需平衡,衝擊相關生產鏈和供應鏈,進一步加劇在高位運行的大宗產品價格上升。全球原油價格大幅度波動,給世界經濟運行帶來重大的負面影響。小麥、玉米和化肥生產出口受阻,可能會加劇全球飢荒和糧食安全問題,首當其衝的便是依靠俄烏糧食進口的中東和非洲國家。金屬價格飆升可能會對航空航天、汽車和半導體等領域造成影響。

西方對俄制裁衝擊全球經濟復蘇。總部位於法國巴黎的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發佈報告預計,今年全球經濟增長可能比俄烏衝突之前的預測低一個百分點以上,而原本在今年年初已經很高的通貨膨脹率將比俄烏衝突之前至少再高出兩個百分點。輸入型通貨膨脹與新冠疫情對經濟的衝擊同頻共振,使本已困難的世界經濟雪上加霜,拖累了經濟恢復的進程。

西方與俄羅斯“鬥法”,讓其他國家和人民買單。那種謀求一國或集團私利的制裁,更是害人害己。實踐證明,制裁解決不了問題,只有對話和談判才是解決俄烏衝突的有效途徑。

俄烏衝突以來,已有超過300萬難民逃離烏克蘭,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歐洲最大的難民潮,而且沒有任何放緩的跡象。擺脫這場災難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立即結束這場衝突。俄烏已經進行了四輪談判,並有繼續談下去的願望,這是一個好兆頭。國際社會不應火上澆油激化矛盾,更不應繼續向烏克蘭提供軍火,鼓勵烏克蘭和俄羅斯持續對抗,而應勸和促談,推動局勢儘快降溫,早日停火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