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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話題】:中美關係 全球治理 氣候變化 脫鉤 關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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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肖恩·基德尼 氣候債券倡議組織首席執行官
  • 馬駿 北京綠色金融與可持續發展研究院院長,前G20可持續金融工作組共同主席

人民幣國際化正彌補氣候融資缺口

2025-12-12
中國在可再生能源領域佔據主導地位。Dak Cheung是東南亞最大的季風風力發電項目的所在地。
中國在可再生能源領域佔據主導地位。Dak Cheung是東南亞最大的季風風力發電項目的所在地。

隨着美國放棄氣候承諾,其他捐助方和多邊機構在承諾上也搖擺不定,出現縮減投資的跡象。這一趨勢加大了其他國家面臨的風險,令彌補發展中國家氣候適應與減排方面資金缺口的緊迫性凸顯。

幸運的是,中國正日益成為全球南方獲取低成本氣候和可持續發展資金的來源。在該領域,中國主要是依靠相互關聯的三個人民幣計價債券市場:在岸熊貓債券市場、離岸點心債券市場和自貿區離岸債券市場。

這些市場近期的增長十分亮眼。中國金融數據提供商Wind的數據顯示,2025年前三個季度,離岸實體發行熊貓債券近1200億人民幣(約170億美元),發行點心債券6670億人民幣。截至2025年9月,自貿區離岸債券市場累計發行量達180億美元。這些數據共同表明,人民幣渠道的國際資本籌資規模顯著擴大。

許多國家已經開始利用這些市場,支持自身的可持續發展戰略。例如,2021年和2022年,匈牙利發行了總計30億人民幣的綠色熊貓主權債券,為中東歐的可再生能源和清潔交通項目融資。今年, OTP銀行成為匈牙利首家發行離岸人民幣債券的私營機構,通過發行綠色點心債融資9億人民幣。與此同時,埃及在非洲開發銀行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支持下,於2023年發行35億人民幣可持續熊貓債,這是非洲首筆此類債券。

這些案例表明,中國資本市場正在助力其他地區的可持續發展目標。這三大平台構成互補的生態,各自發揮着獨特作用,為離岸發行方提供服務。熊貓債券市場是在岸主力軍,使發行方直接接入中國龐大的在岸流動性池。點心債券市場提供了靈活的離岸融資選擇,在香港和新加坡等全球金融中心運作,靈活性備受青睞。自貿區債券市場介於兩者之間,在上海和廣東等中國自貿區內運作,遵循更寬鬆的資本和外匯規則,與中國國內金融體系的融合度也高於離岸點心債券。

這三者共同為全球南方借款人提供了一套協調一致的解決方案。熊貓債券最適合太陽能發電廠和污水處理廠等大型項目。點心債券既能滿足長期資金需求(最長可達15年),也能滿足短期需求,如急需的可再生能源設施和防災抗災能力。自貿區債券則有助於跨境合作項目。這三者共同引導南南投資流向傳統資金方不涉足的氣候領域,同時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促進可持續發展。

因風險偏好和對高回報的需求,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私人美元融資對氣候項目避而遠之,但人民幣債券憑藉中國持續的低利率環境,提供了成本更低的替代方案。2025年,三年期AAA級熊貓債券的利率僅為2.5%-2.8%,比中國政府債券高出27.6個基點。形成對比的是,許多以美國計價的、期限和信用風險相似的新興市場債券,持有人要求收益率在5%-6%(甚至更高)。

埃及首支熊貓債券為期三年,利率3.51%,由兩家多邊開發銀行提供全額擔保。相比之下,該國2023年初發行的三年期伊斯蘭債券利率高達11.63%。企業層面,在中國銀行協助下,巴西紙漿巨頭書贊桉諾於2024年發行了12億人民幣綠色熊貓債券,募集的資金用於經認證的、可以固碳並保護原生森林的桉樹種植園。值得注意的是,這支三年期債券的發行利率為2.8%,意味着其資金成本(經匯率對沖)遠低於書贊桉諾常規的美元債券融資。

另一項優勢是戰略捆綁。這種融資方式可以將資本與中國的綠色技術和項目執行上的成熟經驗結合起來,借款人可以接入同樣具有成本競爭力的供應商和EPC(工程、採購、施工)承包商,正是它們使中國成為全球清潔能源基礎設施領域的領導者。

鑒於上述優勢,綠色金融與可持續發展研究院和氣候債券倡議組織聯合發佈了一份研究報告,呼籲採取具體措施,釋放綠色融資潛力,確保全球南方國家獲得綠色融資。主要建議包括但不限於:通過多邊開發銀行提供部分擔保,縮小中小低收入國家的信用評級差距;鼓勵中國內地和香港的主權財富機構通過戰略性購買,增加流動性並傳遞支持信號;通過《多邊可持續金融共同分類目錄》等工具協調綠色標準,遏制“漂綠”行為並吸引全球投資者。

當前任務是凝聚全球金融力量支持這些平台,使其成為氣候導向型融資的便捷通道。這不僅有助於緩解氣候融資困境,更重要的是,還能賦予全球南方國家自主權和選擇權,使其能夠塑造自身的能源未來。

全文翻譯自報業辛迪加(Project Syndicate),原文標題:“Renminbi Internationalization Is Closing the Climate Finance Gap”,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