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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核計劃:北京與華盛頓的平衡目標

2016-02-02

對於朝鮮政府1月6日聲稱自己試爆一枚小型氫彈,中國和美國都認為不足為信並表示了譴責。兩國呼籲平壤停止此類試驗,覆行核裁軍義務。在聯合國安理會,中國、美國及其他國家一致同意譴責朝鮮違背聯合國早前的決議。但目前還不清楚中國是否同意嚴厲懲罰朝鮮。自從2006年進行首次核試驗以來,制裁對朝鮮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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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和華盛頓面臨的根本挑戰是兩國應對朝鮮問題的首選策略有分歧。最好的辦法是,在兩國的各自所好中找到可以雙贏的重疊部分,以便在面對共同威脅時作出有效和能讓對方接受的反應。

北京和華盛頓都很快認定,朝鮮此次只是試爆了另一枚威力不算大的原子彈,而並不是氫(即“熱核”)武器。這是朝鮮的第四次同類試驗。除了其他考慮以外,1月6日的爆炸當量也與朝鮮2013年試爆的上一個純核裂變武器相仿。

在進行此次核試驗之後,中國官員敦促朝鮮信守無核化承諾,勿使地區緊張惡化。中國外交部聲稱:“實現半島無核化、防止核擴散、維護東北亞和平穩定,是中方的堅定立場。”中國官員同時告訴外國政府,中方希望通過合作,對朝鮮的行為作出有效的共同反應。但他們同時也強調,中國對朝鮮的決策影響有限。中方讓人們知道,與以往一樣,平壤的這次核試驗並沒有提前通知北京。看起來,北京一直在竭力阻止朝鮮發展核武器或遠程導彈。朝鮮的武器試驗加劇了地區緊張,促使美國及其盟國強化了在中國周邊地區的導彈防禦和其他軍事能力。

1月6日的試驗並未改變美國的對朝政策或對朝鮮能力與意圖的評估。美國官員重申,美方永遠不會接受朝鮮成為一個合法的核武國家。他們指出,朝鮮的挑釁行為將使它自己在國際上更加孤立。1月10日,在一次適度的武力展示中,美國空軍可攜帶核武器的B-52轟炸機從美國基地飛至韓國上空,宣示美國保衛韓國和其他盟國的決心。美國外交官與這些國家進行咨商,同時呼籲中國對朝鮮施加更多壓力以控制它的核活動。

尤其是,韓國總統朴槿惠也敦促中國支持以嚴厲手段制裁朝鮮,阻止朝鮮繼續搞核試驗。自從上任以來,朴槿惠一直致力於與北京建立更緊密關係,中韓最近還建立了軍事熱線。不過在這件事情上,韓國國防部長很難用這條熱線找到他的中國同行。韓國外長尹炳世與中國外長王毅通話,對方重申中國的長期立場,即必須通過對話來實現無核化。

朝鮮2006、2009和2013年進行幾次核試驗後,中國最多只支持聯合國對朝鮮實施不授權使用武力強迫執行的溫和制裁。中國學者往往同情朝鮮的說法,即它發展核武器只是為了反抗美國、日本和韓國的威脅。對朝鮮半島衝突,北京樂見的結果是達成一個地區和平協議,這個協議包括在朝鮮半島上限制非常規武器,約束日本和美國的軍事行為,朝鮮現政權行事節制但不會倒台,同時拓展有中國參與的區域經濟活動。

華盛頓眼下的任務是向日本、韓國等美國條約盟友重申美國會保障它們的安全。而美國的長期利益及未明確示人的目標,用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亞洲事務前高級主任傑弗里·貝德的話說,是看到“北方崩潰並被納入一個由南方領導的重新統一的朝鮮”。目前還不清楚的是,中國政府是不是拒不接受由首爾領導的統一朝鮮,還是中國會要求美國減少在朝鮮半島的軍事存在。

除了對朝鮮的結局有不同希冀,中美兩國的策略也使實現兩國目的的最佳手段各異。美國分析人士普遍認同中國同行,認為朝鮮問題不存在好的軍事解決辦法,採取非軍事手段避免危機會更好。但他們也批評中國未向平壤施加更多壓力促其改變政策。當然,在終止朝鮮核計劃與保留一個穩定的緩衝地帶兩者之間,中國不得不加以權衡。美國應該更好地說服更多中國人相信,與其給一個麻煩且不知感恩的流氓國家充當最親密夥伴,一個首爾領導的統一朝鮮半島其實對中國更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