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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中俄關係將是特朗普面臨的一大挑戰

2025-01-27

上個月,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發佈了一份特別報告,題為《沒有上限?——中俄關係與美國外交政策》。報告主要作者是羅伯特·布萊克威爾和理乍得·方丹,二人有與中國和俄羅斯打交道數十年的經驗,在前幾屆共和黨政府中擔任過重要職務,並獲得民主黨外交政策專家的尊重。

這份報告寫得很好,內容全面,資料來源廣泛,包括許多最新的例子。該報告巧妙地介紹了近年來美國外交政策機構(包括已經離任的拜登政府)對中俄構成的挑戰的主導觀點。然而,他們的建議可能與新任美國總統的偏好不一致。

報告稱,“中俄日益增強的准聯盟關係對美國國家利益構成60年來最大的威脅”。儘管其他人可能更擔心核擴散和恐怖主義等跨國威脅,但報告作者認為,中俄聯盟嚴重損害了美國利益,因為它鼓勵全球反對西方支持的國際秩序,試圖改變印太地區的力量平衡,使得局勢對美國及其盟友不利,同時使烏克蘭衝突“更加漫長和殘酷”。

作者認為,中國和俄羅斯擁有共同的基本戰略目標,即通過削弱美國的聯盟、實力和影響力取而代之,成為世界事務的主要參與者。兩國通過直接手段追求這一目標,包括削弱全球對美國信譽和持久力的信心。2022年2月,莫斯科入侵烏克蘭,“抹去了後冷戰時代的最後痕迹,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更危險的時代”。此後,中俄關係得到極大加強,使得兩國在對抗美國時更加大膽。

報告強調,中國可能對朝鮮等某些地理區域感到擔憂,也擔心莫斯科喜歡冒險和炫耀核武器。但中國政府認為,通過獲取俄羅斯對中國在台灣和南海主權主張的支持、反對美國支持的國際規則和民主價值觀、擴展中國的外交抱負、分享軍事技術和經驗等,中國可以獲得更多好處。作者同時指出,儘管中俄經濟關係不對稱,但兩國互惠互利,中國從俄羅斯獲得了價格優惠的石油、更多的能源供應保障和進入北極地區的便利渠道。相反,如果中國直接與俄羅斯對抗,有可能導致與俄羅斯的關係疏遠,或讓自己陷入“終極戰略噩夢”,即後普京時代的新政權與西方站在一起,共同對抗中國。

對於美國分裂中國和俄羅斯的提議,這份報告認為是“異想天開”。作者認為,即使這種重新結盟有可能實現,代價也是不可接受的,即要承認中國在亞洲的主導地位或承認俄羅斯在歐洲的霸權。“在兩國之間製造隔閡的小願望同樣不切實際”,因為兩國都不會允許雙方在任何特定地區或細節問題上的分歧破壞它們的結構性抗美結盟。

相反,報告作者主張採取基於美國現政府政策的政策,包括加強美國與新夥伴的聯盟和聯繫,增加國防、對外援助和國內創新方面的支出,以及為和中國、俄羅斯同時發生的軍事對抗做準備。他們還建議在中國效仿俄羅斯公開使用軍事力量實現其地區目標之前,集中精力削弱俄羅斯的實力。但是,他們仍然希望加速對台武器轉讓,並大幅增強美國在東北亞的軍事力量。他們還贊成對中國採取強硬措施,懲罰中國為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提供支持、違反國際貿易和知識產權規則以及其他不當行為,同時阻止中國通過武力解決主權爭端或幫助重建俄羅斯軍隊。

值得稱讚的是,該報告明確警告,不應將中國和俄羅斯的所有全球活動視為同等威脅。如果所有地區和問題都是優先事項,那麼就沒有哪個是優先事項。他們認為,最嚴重的實際威脅將是挑戰世界秩序基本原則、限制美國行動自由或者顛覆各國“國內運作”的行動。報告作者優先考慮在西太平洋與中國競爭,在歐洲與俄羅斯競爭,以及在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亞、沙特阿拉伯、南非和土耳其等“全球搖擺國家”與中俄兩國競爭。

新一屆特朗普政府將歡迎該報告要求其他北約國家增加軍費開支的呼籲。但鑒於有預算限制、減稅、限制移民等相互矛盾的目標,新政府大幅增加美國國防和公共外交支出的熱情尚不清晰。而且,美國很快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或在亞洲實施充滿活力貿易政策的前景渺茫。

特朗普似乎更願意採納與中俄進行雙邊外交以管理風險的建議。儘管報告提出上述論點,但特朗普也許想通過與習近平和普京的私人外交,來削弱中俄關係。畢竟,兩國政府的權力結構高度集中,兩國領導人不能決定一切,但他們的決定權沒有限制。他們很可能會堅持親自決定對美政策。

上一屆任期內,特朗普似乎有意緩解與莫斯科的緊張關係,以便為俄羅斯提供對華合作以外的選擇。事實證明,他無法實施這一策略,但是現在特朗普與俄羅斯接觸時面臨的內部制約比第一任期時少。他的內閣、官僚機構和國會應該比八年前更加順從。此外,特朗普現在不太擔心盟友可能反對他的政策。然而,與特朗普上任相比,習近平和普京更看重彼此的成功。他們知道美國總統任期有限,而他們可以無限期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