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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二戰閱兵只有大棒沒有胡蘿卜

2015-09-04

中國9月3日舉行二戰勝利日閱兵的誠意遭到不少專家質疑。除了俄羅斯總統普京和韓國總統朴槿惠之外,戰爭期間的主要國家均沒有派首腦出席。大多數出席活動的外國政要,如英國前首相托尼·布萊爾和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其重要性只不過勉強不會被東道主怠慢罷了。

如果閱兵真的是為了紀念70年前的那場戰爭並致力於和解,那麼出席人數可能遠不止於此。雖然中國外交部已多次表示,這一活動不是針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民族主義立場,但這很可能就是此次閱兵的目的之一。令人矚目的是,中國利用這次機會展示了東風-21D導彈,一種能擊沉航母的武器。該導彈所傳達的明確信號不應該被美國外交官們忽略,那就是,70年前亞洲第一個擁有航母的國家被打敗了,如今中國有能力打敗第二個。

不管勝利閱兵多麼令人不快,中國政府確實感到被怠慢了。安倍晉三首相關於日本戰敗的講話在本地區並不討好,韓國和中國的反應都相當負面。雖然安倍謹慎地在講話中包括了“道歉”、“侵略”等關鍵詞,但他同樣小心地迴避了殖民、慰安婦等話題。寬容的聽眾從這一講話中可能聽出悔意,但對於講話的預期受眾來說,這與其說是悔罪不如說是辯解。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1995年的歷史性道歉,由於其真摯誠意和真切悔意,迄今仍然是最被接受的日本戰後聲明。日本決定派出一個中國喜歡的,但已經離任近20年的首相參加勝利閱兵,對北京不啻為嘲弄。

中國還要和安倍晉三首相打好幾年交道,這意味着必須有尋求和解的新方法。在日本,一個出乎預料的新機會出現了,並且有別於以往。三菱材料株式會社在7月宣布,將向3765名二戰期間被強征的中國勞工道歉,並支付賠償。雖然案子被日本最高法院駁回,但中國勞工們依然和三菱材料進行談判,並最終令三菱材料同意在不經法院裁決情況下,承認戰時侵犯人權的行為。三菱材料將支付超過60億日元,用以補償勞工及其家屬,尋找失蹤受害者,並建造一座紀念碑。雖然三菱材料將為此支付一大筆費用,但卻能給其最大的海外市場帶來和解和善意。

可以採用這一方式的,不局限於那些在戰爭期間曾強征中國勞工的公司。如果能在中國經濟放緩之際獲得優惠待遇,那些依賴巨大中國市場需求的日本公司都可以考慮採取建造紀念碑這樣的姿態。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亞洲經濟動蕩,除了三菱材料這樣的鋼鐵和水泥企業之外,日本的汽車製造商、半導體製造商很可能也需要求助於外援。為換取稅收優惠或其他利益,一些日本企業當然願意作出和解姿態,並為日本的戰時行為道歉。雖然一些人可能將其視為沒有誠意企業的赤裸裸的機會主義,但這有助於令日本道歉姿態常態化。

北京要求日本對其戰時侵略作出令人滿意道歉的願望,必須讓位於現實。除非面臨巨大國內壓力,安倍首相不會在歷史和責任問題上妥協,而目前的日本選民對這一問題完全沒有興趣。雖然聽上去有點玩世不恭,但從外部帶來改變的最好方法依然是金錢。中國領導人喊破喉嚨可能也無法說服日本選民,讓他們相信安倍的政策是錯誤的。因此,為什麼不換一種做法來引誘日本強大的私人部門?

和普京在5月份的莫斯科勝利日閱兵上炫耀俄羅斯實力一樣,中國的勝利日閱兵也是只有大棒沒有胡蘿卜。安倍首相的民族主義姿態和缺乏悔意可能令北京的決策者不快,但如果不能首先影響日本選民,他們就無法成功動搖安倍的施政綱領。“安倍經濟學”政策實施三年以來,並未帶來日本選民希望的經濟增長,因此任何增長希望都可能在日本國內激起反對安倍執政聯盟的濃厚興趣。為尋求和解,取悅日本私人部門對中國來說是一個新方向。已經70年過去了,這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