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把其和平努力稱為“和平使命3.0”,核心目的是建議烏克蘭和俄羅斯立即停火,創造有利的和平談判環境。但是,隨着北約《華盛頓峰會宣言》(以下簡稱《宣言》)出台,歐爾班的“和平使命3.0”曇花一現,消解於北約的烏克蘭戰爭方略中。
北約的安全焦慮
歐爾班之所以在北約華盛頓峰會召開前實施其“和平使命3.0”計劃,就是希望爭取其他北約成員國對其和平方案的支持。7月10日《宣言》出台,其中針對烏克蘭戰爭的主要內容一是支持烏克蘭建立起一支能夠擊敗俄羅斯的軍隊,二是強調俄羅斯對烏克蘭戰爭負有全部責任,三是制定限制和對抗俄羅斯的北約戰略方針。德國總理舒爾茨在峰會前曾表示,確保烏克蘭戰勝俄羅斯是一些北約盟國的一致目標。可見,歐爾班的和平方案不可能被北約華盛頓峰會接受,也很難改變北約對俄羅斯的戰爭方略。
儘管北約華盛頓峰會把自己的安全焦慮全部指向了外部威脅,但這不是唯一因素。北約的安全焦慮也部分來自其成員國因選舉而導致的國內政治混亂。諸如,民主黨要求拜登主動退選的爭論,增加了在11月舉行的美國總統選舉的不確定性。法國議會選舉結果加大了讓政府陷入癱瘓的風險。於是,這些能主導北約議事議程的國家,試圖通過外部危機來轉移國內政治壓力。
歐盟內部的有限影響
在訪問中國之前,歐爾班首次訪問了戰爭中的烏克蘭,隨後訪問了俄羅斯。事後,烏克蘭和俄羅斯兩國領導人都表示,不考慮暫時的停火,應先簽訂和平協議。中國領導人則向歐爾班表示,只有所有大國都釋放正能量而不是負能量,這場衝突才能儘早出現停火曙光。歐爾班之所以訪問中國,是因為俄羅斯總統普京向其表示,願意討論中國和巴西提出的《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共識》。
由於匈牙利在7月初接任歐盟輪值主席國(每6個月一任),歐爾班的和平方案吸引了國際社會的關注。不過,根據《里斯本條約》,歐盟輪值國主席並不負責該組織的外交和安全事務。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則批評歐爾班的莫斯科之行,表示“綏靖政策不會阻止普京。”所以,被許多歐洲領導人視為“異類”的歐爾班,其和平方案很難得到歐盟內部的一致認同。但是,這並不代表歐爾班的主張不會影響歐盟政治。目前,已有七個歐盟國家的極右翼政黨宣布加入歐爾班發起的歐洲愛國者聯盟,這使得該政治聯盟有機會在歐洲議會組建一個新的黨團,並使歐爾班的和平方案對歐盟政治產生一定的影響。
無理指責中國為戰爭責任方
歐爾班不可能扭轉北約國家對中國的偏見。北約《宣言》首次指責了中國在烏克蘭戰爭中的立場,中國外交部則強烈反對這種“鼓吹中國責任”的行為。北約的這種做法也是為其不斷介入印太地區事務製造“合法性”。為了能形成一致意見,一些北約成員國官員在峰會召開前頻頻指責中國向俄羅斯提供武器零部件和軍民兩用物資。儘管中方反覆強調不向交戰方提供武器、嚴格管控軍民兩用物項出口,但是一些北約成員國依然固持己見。
實際上,在正常的中俄貿易中,中方企業很難甄別出口產品是否用於俄羅斯軍工企業,因為在國際貿易中供應鏈越長越難錨定終端用戶,更何況俄羅斯軍工企業在戰時的產能數據屬於高度軍事機密,中方企業不可能知道出口產品的最終用戶是軍工企業。相反,在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中,北約國家忽視了自己企業所謂的“戰爭責任”。裏海管道聯合體(CPC)是俄羅斯、哈薩克斯坦、美國、英國、意大利、荷蘭等能源企業合資建立的管道石油運輸企業,其中美國雪佛龍公司擁有15%的股份,該企業的主營業務是把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的石油運輸到東歐國家。2024年1月,裏海管道聯合體(CPC)新聞辦公室稱,2023年裏海管道聯合體創紀錄地輸送了6350萬噸石油,該聯合體的股東獲得了13.4億美元股息。
戰爭僵局引發北約的安全焦慮,但是北約並沒有從自身尋找問題,而是把責任轉嫁到第三方。如果不能公正、平等、理性地認識戰爭責任,那麼很難期待和平早日降臨歐洲,並可能把安全問題外溢到亞洲,衝擊全球秩序的安全穩定。